對上男子好似受傷的視線,君傾情不自禁心生愧疚。
對上妹妹歉疚的眼神,淵寂心裡美滋滋,面上還是作出一副淡然的樣子。
“不過沒關系,我可不像你大哥二哥那麼小氣。
”
“……”
君傾扯開話題,“鳳輕羽呢?
”
說到鳳輕羽,淵寂也是一臉頭疼。
這家夥老是跑來跑去的,現在好了,竟引得傾傾來這種污穢之地!
以至于兩人找到鳳輕羽的時候,淵寂一直沒給他好臉色。
“真不知道哪兒來的閑情逸緻,陪傾傾出來玩還不忘自己快活。
”
淵寂冷着臉,輕飄飄的一句話直接将鳳輕羽這個暴脾氣給點了。
“淵寂!
你别在這裡挑撥,我什麼時候想自己出來玩了?
我這分明是來做大事的,不懂就别亂說話!
”
“辦大事差點跟人姑娘到床上去了。
”淵寂嗤笑一聲,邪魅的臉上閃過一抹玩味。
“那十幾個姑娘圍着你,樂的找不着北了吧?
”
“你别胡說八道!
”鳳輕羽還是第一次詞窮,隻漲紅着一張臉支支吾吾的,半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
畢竟淵寂君傾找來的時候,他确實身邊圍着……
可他分明是出聲拒絕的,是那老鸨非要給他找姑娘伺候,剛下去幾個就又上來了一波,還正好被他倆瞧了個正着……
鳳輕羽越想越尴尬,俊逸非凡的臉上,一向懶散的表情消失不見,帶上幾分懊惱。
“反正我就是沒有玩,我是在辦正事!
”
蒼白解釋的話并沒有引起淵寂的注意,反倒是圍觀群衆聽到鳳輕羽的話,眼神逐漸怪異起來。
硬逼着人姑娘跟幾個乞丐睡在一起,算是什麼要緊的正事兒?
被衆人奇怪目光注視一路的鳳輕羽:……
他真的好想大聲把真相說出來啊!
但是,但是傾傾一定不想再聽到君瑤的名字。
算了算了,就當他悄悄做好事吧,反正為了傾傾,他什麼委屈都能受!
于是咬碎了牙往肚子裡咽的鳳輕羽,再度被淵寂怼了一路,氣的當天晚上都沒有吃飯。
幾人離開後,春風樓依舊熱鬧非凡。
一神秘公子擲萬兩買下一個妓子,隻為讓她跟幾個臭乞丐睡的事倒是傳遍全城上下,而作為當事人的君瑤,當天接完客後便直接暈死過去。
等她再醒過來,一切都變了個樣。
“啊!
怎麼會這樣?
我的臉,我的臉怎麼變成這樣了!
!
”
隻見這一世她精心養護的白皙臉蛋上遍布爛瘡,有些地方還在流膿,惡心的黃色液體順着指尖往下流,同那天晚上的幾個乞丐如出一轍。
更可怕的是她全身都生了膿瘡,雖然沒有臉上的那麼可怕,但也足夠倒胃口。
别說外人了,就連君瑤,在鏡子裡見到自己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第一反應就是狂吐不止。
“不,不是的,這一定是幻覺,要不就是一個可怕的噩夢!
”
“這一定都是鳳輕羽搞的鬼!
”
“我要醒過來,我不要變成這副鬼樣子,我不要!
”
君瑤尖叫着,凄厲的喊叫幾乎能掀破屋頂,她瘋狂扇着自己巴掌,企圖要從這場噩夢中醒來。
然而她最後扇的自己臉頰腫脹,滿嘴鮮皿,鏡子裡的她依舊是那副鬼樣子。
不用别人靠近,君瑤自己都能聞到身上傳來的惡臭。
等老鸨帶着一堆人趕來的時候,君瑤早就已經力竭,她雙目無神地癱軟在地上,見到老鸨後才掙紮着爬起來。
“王媽媽,我的已經按照你的吩咐去做了,那幾個乞丐……我也陪了,求求你,給我請個大夫治病吧。
”
“我的臉……我的臉不能再這樣繼續下去了!
”
“隻要我的病好了,我就還能接客,還能賺錢!
”
似乎想到了自己痊愈以後,還有機會過上好日子,興許還能被人贖身一輩子吃喝不愁,君瑤便扶着臉頰癡癡笑了起來。
沒想到老鸨卻對着她那種醜臉啐了口痰。
“錢?
我哪裡有什麼閑錢去給你治病,來人啊,把她給我扔出去,昨天那幾個乞丐還等着呢,可能能讓人家等久了。
”
君瑤一愣,原本帶着癡笑的臉瞬間變得青灰一片。
“怎麼會沒有錢?
明明我昨日賺了一萬兩!
難道拿出一點來給我治病都不行嗎?
”
君瑤發瘋似的哭号,然而面對她的質問,老鸨絲毫不心虛。
“什麼叫你賺來的一萬兩?
怎麼,養你這麼多年,那些衣服首飾,還有你平時的吃食,請來教你琴棋書畫的人都不用錢是不是?
”
“我告訴你,這一萬兩是我應得的,你算個什麼東西?
”
老鸨翻了個白眼,當即叫人将她給綁起來扔出去。
君瑤拼死反抗,她自己也清楚,離開這裡她根本活不了,隻能又跟上一世一樣做個乞丐要飯。
可是,可是沒見過希望倒也罷,她興許就認命了,可明明這一世她隻差一點就能過上好日子了!
有人追捧,還有好看的衣服和好吃的飯,這些都是上輩子她想也不敢想的事。
明明,明明隻要熬過了昨日,她便能有新出路的!
君瑤眼淚鼻涕混了一臉,掙紮着不願離開,一會兒将梳妝台上的首飾盒死死抱進懷裡,一會兒又去抱住自己曾穿過的,價值不菲的華衣。
“我還能賺錢!
求求你了,别趕我走!
”
然而不管她說什麼,老鸨那張老臉依舊陰沉的吓人。
“就憑你現在這樣,一條狗都看不上!
”
“況且……那幾個乞丐已經花了五個銅闆把你給買了去。
”
老鸨的話像是一把利刃,狠狠将君瑤給釘串在恥辱台上。
她張了張嘴,最後一句話也沒能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