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師父,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四弟他?
”盛淮一臉焦慮。
見他們都是一副難以啟齒的樣子,倒是薛竹手快的掀開了那塊白布。
等看到那張原本剛毅的俊臉,此刻卻蒼白無皿色。
觸及他的手臂,絲毫沒有溫度的時候,他整個人狠狠的跌坐在地上。
“怎麼會這樣,四弟他,他……”薛竹驚得說不出話來,眼淚卻是湧了出來。
第244章悲痛欲絕
桑之洛瘋了一般的沖過去,仔細檢查他的身形跟面容,确定是薛墨無誤時,她整個人像是遭遇到了重大打擊,幾乎要暈過去。
“這不可能,這不可能啊。
”桑之洛聲嘶力竭的問着嚴寬:“嚴師父,這到底怎麼回事?
薛墨身上不是有藥嗎?
他沒有跟你說過嗎?
”
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
她煉制的回魂丹如果是在一個時辰内死亡的話,隻要吃上那個藥後是會回魂的。
她都把藥準備齊全了,為什麼還會發生這樣的事?
桑之洛接受不了。
嚴寬一臉悲痛:“我們在快抵達京城的路上,遇到了襲擊,當時那是場惡戰,我們每個人都有着不同程度的受傷,而薛墨他是當場死亡。
至于你說的什麼藥,我記得他當時給了一個斷氣的兄弟吃下,竟奇迹的活回來了……”
桑之洛聽着,眼淚越發奔騰的厲害。
她那顆回魂丹,薛墨竟給了别人,他把生還的希望給了别人?
這一刹那,所有的悲傷全都跟潮水般,朝她席卷而來。
這種感覺就好像是那些負重前行的英雄,為了救别人而犧牲自己。
在别人眼裡,這種行為多麼高尚,可作為妻子的她,該是多麼的悲痛欲絕。
“薛墨……”桑之洛趴在那具屍身上,哭得肝腸寸斷。
這樣的悲泣聲,更是引起所有村民的注意,整個薛家被圍得水洩不通。
盛淮整個人恍惚的跟做夢似的,那個武功高強的四弟居然就這樣沒了。
可現實是,這确實是薛墨的屍體啊。
村民也是一陣歎息,這薛家才辦喜事沒多久,那門窗上的紅色喜字還那麼耀眼,誰能想到這轉眼間就要辦喪事了。
桑之洛是哭暈過去的,等她再次醒來時,便發現床前圍了一堆人。
薛家人個個紅腫着眼睛,看着她醒來後,忙扶着她起身。
盛淮悲痛道:“玉兒,我知道你很傷心,但你要當心身子啊,你若有什麼三長兩短,我怎麼跟九泉下的四弟交代?
”
桑之洛醒來後,腦子變得清醒許多。
她看了眼前的一圈人,聲音冷得刺骨:“大哥,薛墨的屍體在哪?
我要去看看。
”
盛淮抹了把淚水:“四弟放在院裡,镖局的人已經回去了,嚴寬說薛墨這次護镖銀有功,把镖局賠償的100兩銀子留下後,便回去了。
”
桑之洛心心念念都是薛墨,她根本沒有注意其他的一些信息。
她滿腦子想的都是細節問題,小精靈不是說薛墨是她的真命天子?
他會那麼容易死?
況且他武功那麼高強,那批镖銀也沒有丢……
想清楚後,桑之洛越發覺得這些都是蹊跷,她連鞋子都顧不得穿上,就這樣鞋襪踩在厚厚的雪地裡,直奔院裡的那輛闆車上。
她抖着手掀開了白布,等看到大腿根部沒有那個火焰标記時,頓時松了口氣。
桑之洛細細摩挲着那張臉,難道這世界上有兩張一模一樣的臉?
有沒有那種可能?
思緒混亂間,她在臉頰跟脖子的連接處看到顔色不一的膚色。
徒手一扯,就聽見撕拉一聲,一張薄如蝶翼的人皮面具出現在手裡。
第245章薛墨竟不是薛家人
薛家人再定睛一看,這張面容平淡無奇,哪能是薛墨呢。
所有人都驚呆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桑之洛神色複雜的掃了每人一眼:“大哥二哥,薛墨他沒有死,這具屍體是冒充的。
”
盛淮是地地道道的山裡漢,薛凡也是天天對着聖賢書,兩耳不聞窗外事。
這突然讓他們接觸這些陰謀詭計,兩人臉上都呈現出不同程度的恐懼。
倒是薛竹神色一凜的拍着大腿道:“大哥,三弟,我在鎮上跑生意時,曾聽江湖人說過,這種是人皮面具。
”
“看來,四弟沒死,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薛凡也驚訝道。
是誰費盡心機的找了這麼一具,難分真假的屍體來迷惑衆人?
薛家人越想越慌,總覺得有個巨大陰謀的網朝他們撲來。
尤其是盛淮的臉色越發的不對勁,他冷汗淋漓,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桑之洛發現了端倪,搖晃着他的胳膊道:“大哥,你是不是知道點什麼内情,你快說啊。
”
盛淮整個人都是慌的,他抖着唇吐出一個驚天秘密:“其實,薛墨根本就不是薛家人,他是爹娘在山上撿來的,那時不過是一個襁褓嬰兒。
”
天哪,這下薛家人全都炸開鍋了。
薛竹也很快猜到了是這個原因,他喃喃道:“薛墨竟不是薛家人,難怪他的容貌最為出衆,還是個學武奇才。
”
薛凡也是心思複雜:“大哥,你這瞞得我們好苦啊,既然這不是薛墨的屍首,那他一定還活着。
”
盛淮點點頭:“這麼多年,我早将薛墨當成自己的親弟弟。
既然他沒死,會不會被親人找回去了。
”
桑之洛聽完這個秘密後,心越發的鎮定。
她分析道:“大哥,這若是親人來尋的話,為什麼選擇這種認親方式?
他們不應該當面來感激你們薛家人嗎?
但如果是仇人的話,為什麼又要采取這種瞞天過海的方式?
”
這還真是一個謎,讓人百思不解。
薛家人也覺得桑之洛分析的有理,他們都快被弄糊塗了,想破腦袋都想不明白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就這樣,桑之洛一錘定音:“大哥二哥,事不宜遲,我要去京城一趟,我覺得那裡會有我們想要知道的答案。
”
根據嚴寬說的内容,便可以得知其中的漏洞。
他們表面是劫镖銀,但沒有殺掉镖局的人,且這場戰鬥還是臨近京城地段發生的。
她之前聽孟沁月說過,京城這天子腳下,不僅奇人異士居多,還有很多神秘組織。
有個叫八卦閣的神秘組織,聽說是廣羅天下事。
隻要交夠足夠的銀兩,便能查到你想要的内容。
所以這個京城,她必須要去。
“玉兒,你真的要去京城嗎?
一個人去太危險了。
”薛凡一臉擔憂。
他要等過了年開春才能去京城會試,要不然他可以跟桑之洛一塊去。
“三哥放心,我一個人沒問題的,我一到京城就去投奔沁月。
”
聽到孟沁月的三個字,薛家人又松了口氣。
盛淮死寂般的眸子,便充滿了希望:“玉兒說得對,咱們對孟姑娘有救命之恩,投奔她定是沒問題的。
再加上她是官宦千金,定有辦法查到薛墨的下落。
”
第246章跟親生哥哥擦肩而過
桑之洛點點頭,她做了這個決定後,便一刻都等不了,立馬回房收拾東西。
她身上背的包袱很輕,一些厚重的衣物,幹糧,銀票,還有一些零碎的東西,全都丢進了醫藥系統的儲藏室裡。
除此之外,那塊包裹她嬰兒時期的那塊布,也一并丢了進去。
等到了京城,她也得花大價錢買下自己的身世。
不知道這麼多年過去了,還能不能查到蛛絲馬迹?
桑之洛整裝待發,薛家人依依不舍。
盛淮道:“玉兒,要不讓薛竹陪你一塊去吧。
”
這個提議,被桑之洛婉拒,薛家現在那麼忙,人手本來就不夠,怎能再浪費一個人力。
她語氣輕松道:“大哥,讓二哥送我到鎮上就可以了,我直接包輛馬車去京城,你放心,我會平安抵達的。
”
他們也明白這個道理,隻要花銀子,什麼樣的豪華馬車沒有?
什麼樣的頂級車夫沒有?
見桑之洛這般堅持,再三囑咐過後,就随她去了。
地上的雪太厚,好在有車輪碾壓過的痕迹,薛竹駕着馬車直接沿着這條痕迹,一路去了鎮上。
到了鎮上,桑之洛讓薛竹駕着馬車,去了一趟彙風镖局。
她将镖局給的那100兩賠償銀,原原本本的交給了嚴寬,并告訴他秘密。
嚴寬驚訝不已,聽她這麼一說,再回想細節,确實這麼回事。
“太好了,既然那具屍體不是薛墨,那他肯定還活着。
”
桑之洛道:“多謝嚴師父以往對我相公的關照。
”
“客氣了,應該的,那你去京城,可要萬分小心,若有薛墨的消息,記得回信。
”
嚴寬再三交代後,不由在心裡感歎,這個桑之洛的睿智以及她對薛墨的不離不棄,真是讓人感動。
“放心吧,嚴師父。
”桑之洛跟他拜别後,便在鎮上包了輛馬車趕路。
撩開車簾,看着薛竹那淚眼朦胧的樣子,一抹愁緒上心頭:“二哥,回去吧,鎮上的生意就交給你了。
”
她揮手告别,好在鎮上的商業版圖已經成熟,交給薛竹,她也放心。
薛竹幾乎都要把手給揮斷了,重重點頭道:“玉兒,放心吧,我定不負衆望。
倒是你,出門在外,一定要小心啊。
”
“知道了,二哥。
”伴随着桑之洛清脆的聲音落地,她所乘坐的這輛馬車,快速的在青石闆路行駛起來。
路過育才學堂,桑之洛想跟薛飛打個招呼,可又怕離别太傷感,便選擇一晃而過。
地上積了一層厚厚的雪,馬車行駛的很是費勁。
好在今個天晴,估摸着積雪很快便能融化。
桑之洛深知,這已經在路上了,也着急不得,便放下車簾,觀察馬車内部環境。
倒是很寬敞,裡面有個小茶幾,上面放有點心,熱茶,還有一床暖暖的錦被。
不得不說,這銀兩到位,趕路就少遭罪。
聽車夫說他還是個武藝高強的高手,專接遠路。
令桑之洛沒有想到的是,這輛馬車剛行駛上了官道,便跟迎面而來的幾匹馬兒擦肩而過。
領頭的英俊男子,正是披着花俏披風的花孔雀秦易。
第247章日夜兼程
秦易此番過來就是來接妹妹回去的。
偶然在孟沁月的帕子上得知來龍去脈後,秦家人激動不已。
尤其他母親,激動的一夜都沒有合眼。
秦易沒有想到那個,跟他鬥嘴鬥的歡快的桑之洛,竟然是他差點夭折的親生妹妹。
怪不得第一眼看見她,就有莫名的親切感,看着就想靠近。
原來這就是皿緣,親情的力量。
他喜不自禁的揮了揮馬鞭,不想就在剛剛已跟桑之洛擦肩而過了。
馬車到了官道後,路上的積雪隻剩下薄薄一層。
馬兒奔跑的速度快了許多,桑之洛面色微沉,她算了算若是按正常的速度,去京城大概要25天。
若日夜兼程,怎麼也得縮短了好幾天的距離,就不知道這兩匹馬,受不受得了?
且像無影這種有組織的馬車行,别地應該也有分号吧。
桑之洛撩開車簾,看着那抹飛揚的黑色披風問道:“大叔,最快去京城需要幾天?
能日夜兼程嗎?
車夫沒有回頭,隻是微微側了下身道:“姑娘算是問對人了,我們無影馬車行可謂是整個朝陽國最大的車行,分号遍布各地。
姑娘若有急事,想要日夜兼程,隻需給足夠的銀兩。
這馬兒每到一個分号就可更換,連帶着車夫也換,日夜兼程十五天便能抵達京城。
”
桑之洛愣了一下,想不到這趕個馬車,居然還有全國分号,看來還真是不能小看這古人的智慧。
她原本也隻是随便問問,沒想到還真能縮短日程。
至于銀子,她根本不缺錢,便道:“大叔,麻煩幫我轉日夜兼程,我要盡快抵達京城。
”
“好咧,姑娘,那一共要付一百兩的車費。
”
“銀子沒問題,車程越快越好。
”桑之洛利落道。
“好咧,姑娘,坐穩了。
”車夫說着還回頭看了一眼她的面容,沒想到這個打扮樸素的姑娘,出手如此闊綽。
他用力的揮了揮馬鞭,高聲喊道:“駕。
”
一個時辰後。
盛淮跟薛竹兩人已從村裡出來,他們各自在火鍋鋪跟喜茶鋪裡忙碌着。
正逢上午,初雪融化,喜茶鋪子排起了長龍,盡是路過的行人要買一杯紅棗姜茶喝着,暖暖身子的。
排隊的婦人居多,這會就聽見女人們此起彼伏的抽氣聲:“天呐,哪來的俊俏公子。
”
“是啊,一下來了五個,打頭的那個長的可真俊啊,皮膚比女人還好。
”
此刻的薛竹正負責收銀子,他指揮着鋪裡的夥計有條不紊的幹活。
聽到這一陣抽氣聲,他便擡眸望去,就見門口有幾匹高頭駿馬。
馬背上的幾個男子身穿黑色勁裝,身上佩戴着寶劍,個個看起來英氣不凡。
領頭穿着花俏的披風,正是好久不見的秦易。
見他聲勢浩蕩的出現,薛竹揉了揉眼睛以為出現了幻覺:“秦公子,您怎麼來了?
”
秦易姿态利落的從高頭大馬上落下,一臉風塵仆仆的往鋪裡沖,找了半天都沒有找到那抹身影。
便又沖過來焦急的問:“薛家二哥,玉兒呢?
”
第248章抵達京城
“秦公子,你找玉兒做什麼?
她去京城了。
”薛竹如二丈和尚摸不到頭腦。
這隻花孔雀提到桑之洛,笑的一臉寵溺,算怎麼回事?
他神情一凜,語氣淩厲:“秦公子,我警告你,不要對玉兒有什麼想法,她嫁給薛墨了,現如今是薛家的四弟妹,請你放尊重點。
”
“……”秦易愣了半天,才消化了這一消息,整個人震驚的如同石化:“什麼,你說她嫁給薛墨了?
”
天哪,薛墨這個臭小子,就這樣不聲不響的把他家的妹妹給拐騙了?
這下手也太快了吧,他回去後要怎麼交代啊?
他這副又哭又笑,臉色複雜的樣子,在薛竹眼裡,像極了失戀。
他在心裡感慨,這玉兒實在是太搶手了,還好薛墨下手快,要不然媳婦在哪都不知道。
“話說秦公子,你到底來幹啥的?
若是找玉兒的,她嫁人了,你可以死心了。
”
秦易此刻的心已經碎成渣渣了,薛竹還時不時的拿嫁人來刺激他,氣得他快把這個鋪子給砸了呢。
“薛墨這個臭小子,娶了我家妹妹也不吭一聲。
”那可是秦家的嫡女啊,他們一家人都期盼着寶貝着的妹妹,就這樣被人連盆帶花的端走了。
要說薛墨這人也相當不錯,但當他們秦家的女婿,總得過他們三兄弟的關卡吧。
秦易悲泣完後,想到問題的關鍵,又嚷道;“薛家二哥,你剛說玉兒去京城了,這是怎麼一回事?
”
薛竹被他這自言自語的内容給驚到了,等聽他說桑之洛竟是他們夭折多年的妹妹時。
他突然覺得自己的腦子不夠用了。
今個是什麼情況,所有的大事件都趕到了一塊。
他花了一炷香的時間,把秦府的事給理清楚後,也将今個薛家發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訴了他。
就見秦易神色凝重:“不好,玉兒一個人去京城可能有危險。
薛家二哥,多謝你們對玉兒的救命之恩,大恩大得我們秦家沒齒難忘,眼下我還有事,就先走一步了。
”
薛竹還想說什麼,就見他翻身上馬,帶着這幾個人,浩浩蕩蕩的離開了。
秦易快馬加鞭的追了上去,一來一回竟是差了好幾個時辰,也不知道能不能追上桑之洛。
至于薛墨是被誰劫走,偷梁換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