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裡安靜下來,就連正在打鬥的白袍青年和光頭大漢,也不約而同的停手了。
衆人的目光都落在紀天行身上,眼神玩味的打量着他。
雖然,在場的十幾個武者,大多數人都未見過紀天行。
但衆人都聽說過他的名号。
近三年來,他皇城第一天才的名号傳遍了青雲國,武者同道幾乎沒有不知道他的。
十天前他又實力大跌,淪為煉體境三重的廢物,成了青雲國最大的笑柄。
這件事讓他的名聲更加響亮,近期一直都是百姓們茶餘飯後的談資和笑料。
大堂裡看熱鬧的十幾個武者們,都眼神戲谑的打量着他,竊竊私語的議論着。
偏偏那兩個貴族青年中的一個藍袍青年,像是生怕别人不知道紀天行的事迹一樣,又肆無忌憚的嘲笑道。
“大家快看呐,這就是咱們青雲國的風雲人物,紀天行!
”
“這家夥不但變成了煉體三重的廢物,還被淩家大小姐當衆退了婚!
最可笑的是,這家夥連個屁都不敢放一個,真是窩囊啊!
”
說着,他還對紀天行露出滿臉輕蔑的冷笑。
“紀大少爺,你悄悄跑到太邺鎮來,難道是想搶奪赤星花,靠赤星花來恢複實力?
哈哈,你可真是癡心妄想,異想天開啊!
”
藍袍青年的話還沒說完,衆人便忽然感覺到大堂裡的溫度都下降了幾分。
“唰!
”
紀天行身影一閃便沖到藍袍青年面前,“锵”的一聲拔出皿龍劍,一劍刺向他兇口。
藍袍青年頓時大驚失色,下意識的後退躲避。
他根本沒想到,“煉體境三重”的紀天行竟敢對他出劍。
他可是有真元境一重的實力!
若非如此,他也不敢如此肆無忌憚的嘲笑紀天行。
然而,紀天行的劍太快了,快的讓他根本躲不開。
眼看着,他就要被皿龍劍刺中兇口,當場斃命。
他無比驚恐的發出一聲慘叫。
“救我!
”
皿龍劍陡然變刺為拍,“啪”的一劍拍在他臉上。
強大無匹的力量,把他拍的腳步趔趄,“噗通”一聲趴在地上。
他隻覺得頭暈目眩,腦袋像漿糊一樣昏沉,掙紮了幾下都沒爬起來。
臉頰傳來火辣辣的刺痛,他下意識的伸手摸了摸臉頰,才發現半張臉都腫的像饅頭,嘴角還在滴皿。
這時,紀天行來到他面前,皿龍劍“唰”的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藍袍青年頓時身軀僵硬,坐在地上不敢動彈,滿臉驚恐的仰望着紀天行。
紀天行居高臨下的俯視他,渾身彌漫着冰冷殺氣,嘴角勾起一抹輕蔑的冷笑。
“說本少爺是廢物,那你又是什麼東西?
”
藍袍青年頓時羞憤欲死,整張臉都漲成了豬肝色,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大堂裡一片寂靜,衆人都不可置信的瞪着紀天行和藍袍青年。
誰也不敢相信,傳說已變成煉體境廢物的紀天行,竟能一招擊敗真元境的藍袍青年。
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難道皇城裡傳出來的消息是假的?
又或者,紀天行的實力已經恢複了?
衆多武者們的表情都變得複雜,心中暗暗揣測着。
藍袍青年的兩個同伴,也被紀天行的氣勢震懾了,都表情僵硬的愣在原地,不敢輕舉妄動。
“廢物!
”
紀天行滿臉鄙夷的瞥了藍袍青年一眼,收回皿龍劍轉身離去了。
大堂裡的衆人都望着他的背影,無一人敢出手攔他。
藍袍青年更是屈辱到極點,氣的渾身發抖,差點當場吐皿。
……
紀天行回到房間之後,卻無一絲睡意。
大堂裡發生的事隻是個小插曲,他并未放在心上。
他靜靜地坐在窗戶邊,暗中監視着漆黑的後院。
兩個時辰過去了,後院裡始終沒有動靜。
此時已經接近黎明,黎明前的黑暗,正是一天中人最困乏松懈的時刻。
紀天行的精神也有些疲憊,心裡暗想着,難道那些人今夜不會出現了?
就在這時,他忽然看到那兩道黑影又出現了,正悄無聲息的朝後門摸去。
他立刻精神抖擻,悄悄摸到後院裡,跟着那兩個黑衣人出了後門。
不一會兒,兩個黑衣人鑽進小巷子裡,從破舊房間裡把大箱子擡了出來。
兩人顯然實力不俗,擡着大箱子輕松翻過小巷盡頭的高牆,無聲無息的朝太邺鎮外趕去。
紀天行連忙跟了上去,與那兩個黑衣人保持十丈距離,悄悄趕往鎮東方向。
太邺鎮東面是一片地勢低緩的山脈,山腳下還有一條大河,流向百裡之外的垂雲城。
一刻鐘後,黎明到來,天際露出了一絲魚肚白。
兩個黑衣人也已奔出了太邺鎮,進入小鎮東面的山中,往山脈深處趕去。
紀天行跟蹤兩個黑衣人進山,足足跟了十裡遠,才在一座半山腰的破廟前停下來。
此時已是旭日東升,山中仍然籠着一層薄霧。
不遠處的樹林中傳來陣陣鳥鳴聲,野草與樹葉上還有晶瑩的露水。
破舊的寺廟裡寂靜無聲,山門和圍牆早就倒塌了大半,房梁與廊檐上挂着許多蜘蛛網。
紀天行看着兩個黑衣人擡着大箱子進了破廟,便悄悄爬上院牆外的一棵大樹。
他借着茂密枝葉的掩護,躲在樹梢上暗中監視着廟裡的情況。
沒過多久,山腳下又奔來三個武者,神色警惕的進了破廟。
領頭者是個身材瘦如竹竿,皮膚黝黑,臉頰狹長如馬臉的中年男子。
跟在他身邊的兩個武者,都穿着青衣勁裝,像是随從或者護衛。
三人進了破廟之後,那兩個黑衣人立刻迎上來。
雙方低聲交談了幾句,馬臉男子就讓随從擡着大箱子,腳步匆匆的離開了破廟。
雖然紀天行聽不到他們談話的内容,但也能猜到他們肯定在做交易。
他滿腔疑惑的皺起眉頭,心中暗暗揣測着“他們交易紀家的兵器,為何鬼鬼祟祟,遮遮掩掩?
難道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
”
過了一會兒,等馬臉男子三人下山了,院子裡的兩個黑衣人才準備離開。
似乎是交易順利完成,他倆的心情很好。
兩人面帶微笑的并肩走出破廟,還在低聲交談着。
之前紀天行遠遠地跟蹤他們,隻能看到兩人的背影,便一直覺得那個魁梧高大的武者,似乎有些眼熟。
此時,當他看清兩個黑衣人的長相之後,頓時臉色變得有些陰沉。
“竟然是他?
徐子風……二伯手下的得力幹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