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題轉的太快就像龍卷風,蘇雲喜愣了下,“嗯?
”
程越的視線從她臉上落到她的圍着浴巾露出來的皮膚上,那上面有着明顯青紫的傷痕。
傷口是怎麼來的,沒有人比他更清楚。
床事激烈的時候,他咬的。
她本就皮膚白皙滑嫩,一點小磕碰就會留下淤青,更何況是故意的,這會傷口隐隐有皿絲露出來,看起來有種觸目驚心的感覺。
蘇雲喜看不到傷口怎麼樣了,但剛才洗澡在浴室的鏡子裡看了一眼,大概清楚,應該是破皮了,現在還火辣辣的疼。
“在那邊的櫃子裡。
”
随手指了下床頭櫃,懶洋洋的開口說道。
現在知道關心她受傷了,咬的時候怎麼一點不知道憐惜,好像恨不得把她捏碎了一樣。
程越起身去床頭櫃抽屜裡拿創口貼,蘇雲喜看着他,突然臉色大變,驚呼了一聲,“别打開!
”
話音落下,男人的手已經将抽屜打開。
抽屜裡面放着的東西,清楚明白地出現在程越的視線範圍内。
蘇雲喜的臉一點點變白,沒有人更清楚,那裡面放着的除了創口貼還有什麼。
避孕藥。
她跟程越重新在一起之後,一直都在避孕,每次事後都會服藥,雖然這種藥極傷身體,但比起來懷孕,她甯願傷身體。
程越黑着臉盯着抽屜的藥盒,伸手拿起來,轉過頭冷笑一聲,“你留在我身邊就這麼讓你無法忍受?
”
甯願傷害自己的身體,也不願意再跟他有一點的牽扯。
她無情到這個地步,突然讓他覺得現在一切的堅持都沒有了意義可言。
蘇雲喜垂眸一言不發,這事本來也沒有什麼好解釋的,她吃藥是事實,不想懷孕也是事實,既然都是事實,也沒什麼好解釋好否認的。
“你沒什麼想對我說的?
”
程越看着她,哪怕是她能說一句解釋的話,即便是謊話,他也能說服自己,其實她心裡也是在意他的。
但是等了很久,一句解釋都沒有得到,隻有一句冷冰冰的,“抱歉。
”
程越冷笑一聲,“既然你覺得待在我身邊這麼為難,那我放了你,以後我們再沒有任何關系。
”
話音落下,他轉頭離開,随之而來的是砰的一聲摔門聲。
蘇雲喜愣了很長時間,才過去将他摔在地上的藥撿起來,神色平靜地放回到抽屜裡。
她以為這件事就這麼結束了,但沒想到這隻是開始,絕不是終結。
劇組先被通知要緊急停止拍攝,理由是報備資質的時候,有一份文件缺了,現在屬于違規拍攝,很有可能拍完了也沒辦法上映。
楚導對這部電影很好看,傾注了不少心皿在裡面,眼看着拍攝都進行了大半,突然被告知要停下來,這任誰都接受不了。
後面幾天,大家都在等結果,楚導每天都來回奔波,想解決這件事。
一般來講,這不是什麼大事,缺了補上就行了,但這次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上面一點不給松口的機會,弄得他們也不知道怎麼辦好了。
蘇雲喜以為拍攝被叫停已經夠慘了,但沒想到更慘的還在後面,她收到了法院的傳票,起訴人是天悅娛樂,理由還是上次那一千萬的事情。
那件事程越後來就沒提過,蘇雲喜大概也知道,她答應回到她身邊,即便是以情人的身份,他也幫她擺平了這件事。
但現在突然要起訴她,要求她還錢,而且還是一星期内必須還錢,不然她很可能因為欠債不還而面臨牢獄之災。
她倒不是怕坐牢,隻是她要是出事了,綿綿怎麼辦?
綿綿還那麼小,如果沒有她在身邊,到時候該怎麼生活?
蘇雲喜心急如焚,事情到了這裡,她要是還想不明白問題到底出在哪裡就太笨了。
那天的事情,讓程越真的動了怒,現在的一切都是在懲罰她。
劇不能拍她倒不是多在乎,頂多是心皿沒了,以後還會有機會,但她絕不能去坐牢,不能失去綿綿。
想到這裡,她便覺得混身冷的要命,握着手機半天,最終還是撥通了那個熟悉的号碼。
電話提示對方已關機。
蘇雲喜一整天的時間,幾乎都在打電話中度過,但很可惜,程越的電話始終處在關機中,她一直都聯系不上。
不是電話打不通,而是他不想讓自己打通。
歎了口氣,轉而撥打了鄭秘書的電話,此刻已經是晚上七點多。
鄭秘書的電話響了很久,就在她以為不會接通的時候,那邊傳來了鄭秘書的聲音,“蘇小姐,您有什麼事情嗎?
”
蘇雲喜心頭一松,急忙說道,“鄭秘書,那個我想問下,程越人在哪裡,我打他電話一直無法接通,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找他。
”
“程總啊――”鄭秘書顯然被叮囑過,有些為難的樣子,“抱歉,程總的行蹤我不方便透露。
”
“我真的有很着急的事情。
”
“我也很為難,程總有命,我要是亂說話,八成工作不報,實在很抱歉了。
”鄭秘書并不知道他們兩個之間發生了什麼事情。
隻知道那天程總回到公司的時候,臉色是前所未有的難看,當天所有的經理層全都被罵了個狗皿噴頭,一連幾天公司溫度降到了冰點,連喘氣都不敢大聲。
鄭秘書大概能猜到,十有八九跟蘇雲喜有關系,他們程總也就在蘇小姐的問題上,容易像個毛頭小子一樣,沖動昏頭還暴躁。
但這次鄭秘書不敢耍小聰明,因為他覺得這次程總的氣好像跟往常不一樣,而且還明确告知他,如果蘇雲喜打電話來,不要跟她說任何事情。
鄭秘書當時就覺得事情好像有些不簡單了。
果然,沒過多久,蘇雲喜真的打電話來找,鄭秘書一個字不敢多說。
蘇雲喜歎了口氣,他知道鄭秘書的為難,自然不好意思逼他說出程越在哪裡,“我知道了,抱歉這麼晚打攪你,我先挂了。
”
她的語氣中有着明顯的失落,如果鄭秘書那邊都找不到人,那她隻能去程氏公司樓下攔人了,但這種做法,收效甚微。
電話綱要挂斷的時候,那邊傳來鄭秘書的聲音,“等下。
”
蘇雲喜手頓住,緊跟着聽到鄭秘書像是自言自語的聲音,“聽說最近南城那邊新開了一家會所,今晚那裡還有酒會,可惜我最近很忙沒時間,不然真想去看看。
那邊的雞尾酒據說很好喝。
對了,蘇小姐,你喜歡喝雞尾酒的話,可以去那邊嘗嘗。
”
沒頭沒腦的一番話,卻讓蘇雲喜眼睛瞬間明亮起來,“好,我正好今晚想喝雞尾酒,那我一會過去看看。
”
鄭秘書這是暗示她,程越今晚在南城的會所裡。
挂斷電話,蘇雲喜看了眼時間,現在才不到八點,一般就會散場怎麼也得将近十點,她完全可以來得及過去一趟。
交代了陳阿姨一聲,出門直接打了個車直奔目的地而去。
酒會是私人性質的,所有男賓都需要請帖才能進入,女士則可以随便進出,蘇雲喜到了之後,做了個簡單的登記,便被服務生請進了酒會大廳中。
進去之後,她的視線便焦急的在人群中穿梭,想要尋找她要找的人,可找了一大圈,卻沒有找到。
她正覺得奇怪,按理說鄭秘書不會騙她,既然提了這裡,說明程越今晚應該會出現才對,她找了個地方坐下,準備慢慢等。
有人在身後叫住了她,回過頭見到是個陌生的男人,他不認識這個人,但對方顯然認識她,而且表示是她的粉絲,看過她所有的作品。
這個人叫張強,他在這裡做兼職。
蘇雲喜沒想到會遇到粉絲在這裡,正好可以向他打聽下程越的下落,沒想到張強還真的知道,“我剛才看到程總去了樓上的包房裡,用不用我帶你過去?
”
“那多謝你。
”蘇雲喜十分感謝,跟着他一起去了樓上。
因為張強提了是她的粉絲,又表現出很熱心的樣子,所以蘇雲喜幾乎是沒有任何防備的跟他上樓,但到了樓上之後,張強卻一直領着她左拐右拐,繞了半天都沒到他說的房間。
“那個,要不我自己慢慢找吧,你忙去吧,不用在這裡陪我了。
”蘇雲喜隐隐察覺到有些不對勁,開口說道。
誰知道張強卻說道,“沒事沒事,我今天的活反正都幹完了,現在沒什麼事情了,這裡你不熟悉,自己走容易迷路,我帶你走會容易一些。
”
他這麼熱心腸的想要幫忙,蘇雲喜有些不好意思拒絕,隻能跟他繼續走下去,幾分鐘後,張強領她到了一個房間門口。
“就是這裡,我記得看到他進了這個房間。
”張強指着眼前一個房間開口說道。
蘇雲喜蹙眉看着緊閉着的房門,卻遲遲沒有伸手推開門,不知道怎麼回事,她總覺得門後面似乎有某種不安定的因素。
“那個,我想起來了,我還有事,今天就算了吧,我改天再找他好了,我先走了,今天多謝你幫忙。
”她匆匆說了幾句話,轉頭便想快速離開這裡。
但下一刻,手腕被人握住了,她震驚的回過頭,不等她反應過來的,張強一把推開房門,直接把她強行拉進了房間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