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裡的動靜驚擾了談事的男人們,尋着聲音過來,饒是經曆過大風大浪的他們此刻也被眼前的場景震驚着。
季太傅和楊太尉紛紛上前,将兩個逆子扯開,一人一個耳光。
“孽障!
”
“逆子!
”
二人不約而同的怒吼着,身後管家已是将門關上,隔絕一切視線,可該看的都看了,事情早已鬧大,想要封口萬萬不可能。
顧安白站在角落,目光看了一眼樹上姿态親昵的兩個人,忍不住的握拳放在嘴邊輕咳。
顧昊卿松開捂着蘇錦溪雙眼的手,蘇錦溪得以見光明,入目便是離得近的顧安白,眼神一凜,心裡起了懷疑,怎麼看都覺得哪裡有不對勁,可若真的說哪裡不對勁她不清楚。
顧昊卿看見她的眼神,擡手将她的臉闆正,目光狠瞪了一眼顧安白。
顧安白一臉無辜,卻不敢去惹這位閻王爺,輕哂出聲。
“想不到季二公子和楊大公子還有這種愛好,季府果真是好事将近了。
”
原本有清醒迹象的季夫人聽到這話再次承受不住,暈了過去。
顧安白說完人就大喇喇的離開了,一衆官員臉色各異。
“這不是說是蘇三小姐的嗎?
”
不知是女眷裡的誰嘟囔了一句,在此刻安靜的連根針都能聽見的環境裡,格外的清楚。
“誰找我啊?
”
甯若顔和蘇染染此時正從衆人後方過來,楊氏看見蘇染染一雙眼都染上了陰狠,她設計的一切,自然知道是發生了什麼,卻沒想到事情出了差錯。
“出了什麼事情了?
”到了衆人面前,蘇染染面露無辜,不明所以的看着所有人。
誰也不好意思說出方才的事情,都面面相觑,沒再出聲。
“三妹妹你上哪裡去了,讓我和娘親好生擔心,換個衣服這般久,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受欺負了呢。
”蘇淩煙上前一步,欲挽着蘇染染的手,以示姐妹情深,卻不想蘇染染往甯若顔身邊靠了一下,躲過去了。
“蘇小姐這話說的,方才染染換了衣服,我正巧和她遇見,一見如故,便不免坐下多說了幾句,聽到動靜才驚覺晚了,往這邊來。
莫不是蘇小姐覺得我欺負染染了?
”
一句染染,一句蘇小姐,親疏立見。
蘇淩煙被擺了面子,緊咬唇瓣,眼中都露了淚水,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甯小姐說笑了,我隻是……隻是擔憂三妹妹。
”
一句話說的我見猶憐,要多做作,有多做作。
蘇錦溪看着甯若顔冷若冰霜的臉以及那大家閨秀的模樣,覺得自己可能看到了精分的甯若顔,前後差距也太大了,完全像是兩個人。
屋内,季太傅和楊太尉臉色都難堪的緊,季良和楊岩亮被打的叫苦不疊,沒多久楊太尉便怒氣沖沖的帶着楊岩亮出來,那鼻青眼腫的險些沒讓人認出來是與方才一個人。
路過楊氏時,楊太尉目光怒狠的盯着楊氏看了一眼,讓楊氏心驚不已,雙手緊緊交握着。
外面全都是看熱鬧的,季太傅氣的話都說不出,管家會意的開口送客。
“二妹妹怎的不在?
還是早些回府吧。
”蘇淩煙好意的出聲提醒,衆人才知蘇錦溪一直沒出現。
有惡意的不屑開口。
“誰知道又去哪勾搭男人去了?
不是說她一人出城狼狽不堪的回來了嗎?
”
“就她那張臉,看了就倒胃口,誰還看得上啊。
”
一人一語,将焦點全都轉移到了蘇錦溪的身上,紛紛揚揚的往外走。
“有人嘴臭的離十裡遠都能聞到,的确是倒胃口。
”甯若顔冷哼一聲,目光看向那二人一眼,似乎看了都嫌髒,連忙的收回來,拉着蘇染染往外走。
那二人見是甯若顔,心中有氣卻不敢言。
“什麼味啊?
”
“好臭啊。
”
蓦地,衆人都聞到了一股味道,紛紛捂住鼻子往一旁退去,不多時,楊氏及方才坐在蘇錦溪身側的女人就被衆人孤立,那難聞的味道簡直要熏死了人。
楊氏一臉的蒙圈,壓根不知道怎麼了,伸手四處撣了撣,卻依舊沒能讓味道散去,好像更嚴重了些,這下她哪裡敢再待下去,着急忙慌的就走了,另外一個姑娘比她也好不到哪裡去,紅着臉的逃走了。
熱鬧看夠了,衆人也就離開了,卻對今日季夫人生辰,季二公子和楊大公子有龍陽之好,暗中私會之事饒有興趣,這事傳遍了大街小巷。
顧昊卿摟着蘇錦溪不過恍神的功夫便已在假山周圍落了地。
“這個給你,護身。
”顧昊卿面色沉冷,扔了一塊牌子給蘇錦溪,随後人便離開了。
蘇錦溪一臉茫然,直到發現是個令牌,心裡才明白,這人應該是怕她被那些女子刁難才給的,令牌還是個金的,她眼冒金光,将令牌收進了懷裡。
這裡她來過,順着路沒多久就尋到了一直等着她的夏凝,帶着她往外走,出了門便見蘇染染和甯若顔等在那裡。
“走吧。
”蘇錦溪和蘇染染上了馬車,甯若顔見狀卻是連自己轎子也不做了,跟她們擠一起,她十分的無奈,這人怎麼一見着她就粘着,比小孩子還粘人。
她本是要冷着臉趕人,卻想着方才甯若顔幫了她和蘇染染,到底沒開口。
此時,顧昊卿在太傅府裡暗處轉了一圈,并未找到他想要的東西,隐身離開,行至暗巷時聽到聲音時愣住,随機緊随那幾個黑衣人而去。
而原本要回去的蘇錦溪,卻靠近鋪子時想起沈大的傷,便先讓她們回去,獨自一人往鋪子去,常被人跟着讓她第一時間就發覺了身後有人盯着她,那目光如鲠在喉,讓她難受。
原本是要回去的,卻又不想連累蘇染染,隻得硬着頭皮往鋪子去,然而見到鋪子裡傷患衆多,身後人緊跟不舍的趨勢,她眉頭緊皺,隻好轉個彎去了隔壁的巷子,一進入巷子她便快速的奔跑起來,身後緊跟的人也現了身。
清一色的黑衣人,足足四個。
“青天白日的一身黑衣,有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