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雲霄少時是富貴,錢财對于他而言就是一堆數字,即便是上億的資金,也隻能讓他擡擡眼皮。
他沒有什麼特别想要的東西,覺得什麼有趣,隻要他手指一點,就會立即送到他的面前。
他喜歡哪個房間,就必須讓給他。
喜歡什麼東西,都會屬于他。
甚至他偶爾看到一個虛榮的女孩有趣,那個女孩兒也一瞬間就變成了衆人的焦點,仿若是個公主。
但是直到他切斷自己的手,從飛機上跳傘,落到那個山村裡,冷雲霄才明白了錢的意義。
一角錢才能換一個糖果,幾塊錢才能坐趟進城的車,幾百塊能請大夫來看次病,至于一次心髒手術要用幾十萬。
冷雲霄那時看着他的養父頭發變得花白,才明白曾經隻夠給他換身得體衣服的價格,原來可以逼得一個男人幾天的時間頭發花白。
冷雲霄那個時候的心情很奇怪,有些心酸,但更多的是歡愉,那樣窮苦的夫妻,付出這麼大的代價也要給他治病,他很高興,比得到最喜歡的玩具都高興。
曾經看似無所求的他,那個時候才發現,他并不是對外界全無感受,隻是沒有碰到他真正想要的而已。
當跟着冷雲霄的殺手,被冷雲霄擺脫掉,他終于有機會把貼在錢箱裡的定位器找出。
看着隻有米粒大小的定位器,冷雲霄甚至感到有些好奇,如果不是現在他情況窘迫,他真的想把那個定位器留下,拿回家給他的養父看看,世上竟然有這麼精巧稀罕的玩意兒。
但是他現在不能太久保留着定位器,他連忙把定位器放在了路過的一隻野狗身上,看着野狗跑遠,他才向另外一個方向跑過去。
盡管冷雲霄缺少十幾年的精英教育,但是冷雲霄仍舊能憑着他的天分和本能,躲避掉跟在他身後的殺手,直逼得冷老太太大發雷霆加派人手,冷雲霄才被圍堵過一次,肩膀中了一槍。
可是這樣他仍舊逃走了,并躲了起來,他藏在了昏暗的破房子裡,他的心脹痛的厲害,好像要立即炸開了,他肩膀的傷口已經發炎了,他渾渾噩噩,時冷時熱。
理智告訴他,他很有可能就會死在這裡。
但即便如此,冷雲霄仍然把那一堆美金仔細的藏在角落,用雜物蓋好,連他的皿迹不小心的不落在上面。
他要等着,等着一個機會,能夠把這些錢交給他的養父,應該足夠他的養父過後半生了。
冷雲霄縮在角落裡,等着自己的死亡,也等着那個一定會找到他的人,他隻希望那個人來得會比冷老太太的人早。
突然有人走進了這件破房子裡,昏暗的光線中,冷雲霄模模糊糊的看着來人那張與他相似的面孔。
冷雲霄看到那個人的臉,就忍不住笑了起來:“你終于來了,我的弟弟。
”
冷紹霆冷聲說:“我看到了你發給我的訊息,上面是你小時候教給我的摩斯密碼。
”
冷雲霄這些天除了躲避冷老太太派來的人的追鋪,他還想盡辦法聯系了冷紹霆。
他們從小一起長大,又是雙胞胎,盡管性格迥異,但是他們有太多的共同經曆,讓他們能夠隐秘的傳遞消息了。
冷雲霄他蒼白到毫無皿色的臉上,露出的笑容格外慘淡:“我不要你的心髒了,我要你幫我做件事,隻有你幫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