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北城笑了笑,他其實心裡很清楚何祖成來的真正目的到底是什麼,也就不願意再多跟對方繞彎子:“其實,對于何總的來訪,宸甯有交代過。
”
“哦?
”何祖成心中一驚,季宸甯就這麼肯定他一定會上門來道歉?
“不知季少爺有什麼要求?
”
“要求沒有。
”季北城搖了搖頭,“隻不過宸甯說了,隻要何總誠心來道歉,他願意揭過此事。
”
何氏這些年漸漸做大,想要一口吞掉其實他季氏也是要費一番功夫的。
而且别看現在輿論炒得這麼激烈,這也隻不過是讓何氏動蕩一陣子罷了。
雖說對其日後的發展的确是有影響,也算是給它一個教訓,犯不着徹底将它毀滅。
惹急了何祖成這隻老狐狸反而得不償失。
“真的?
”何祖成一陣驚喜,如果季宸甯肯放他們何氏一馬,就此罷手,那當然是最好不過,隻不過他就是懷疑,季宸甯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說話了?
“隻是季總恐怕還有什麼要求吧?
”
“要求不敢說,但宸甯還是留了幾句話的。
”
季北城的段數不比何祖成低,面上帶着笑語氣聽着舒服,但話裡一點都不肯讓步:“畢竟宸甯受傷是關系到整個季氏的大事,我們也必須要給其他高層做出一個交代,何總也能理解吧?
”
何祖成忙連聲應下,季北城笑了笑,神情逐漸嚴肅起來:“那就明天下午兩點,我們在季氏會議廳等候何總的大駕光臨,宸甯會親自跟何總談的。
”
這是不願意私下裡解決了,而是要涉及到兩大集團的博弈,甚至何氏要為此付出重大的代價。
何祖成歎了口氣,這也在他的預料之中。
但人總是抱着美好的幻想的。
比如幻想着季宸甯突然慈悲為懷,成了既往不咎的菩薩——但事實證明,這是癡人做夢。
“既然如此。
”他頓了頓,對着季北城二人微微鞠了一躬,“明天我會帶着犬子去季氏走上一趟,給季少爺賠個不是。
”
至于這賠個不是要付出多大的代價,就看明天會議桌上各自的本事了。
雙方不是什麼親客密友,事情談完之後何祖成便直接帶着兒子離開了季家,剛上車何昀越就是一陣的不忿:“爸,咱們這一趟真是白來了,季家擺明了還不想放過咱們。
”
即使來道歉了又怎麼樣,回頭不還是要去會議桌上跟他們談判?
“你懂什麼?
”何祖成收攏思緒,轉頭看了他一眼,“如果今天我們不來季家,季宸甯恐怕連談判的機會都不會給我們。
”
這個男人已經猜測到他們會來季家道歉,因此态度誠懇的道歉隻是第一步。
雖然說是談判,但這已經代表了季宸甯願意松口放何家一馬。
所以接下來的問題就是,明天如何在談判桌上将利益損失降低到最小。
何昀越頓時無話可說,但在他的心裡,季宸甯這個名字已經蒙上了一層陰影,這個男人實在是太難纏了。
即使是說好了要談判,但網上和媒體上關于何氏集團的報道并沒有消失,相反,由于何氏集團一直都沒有出來澄清過的緣故,這些事件還愈演愈烈。
這也是也在警告何氏,談判一天沒有達成,季氏就不會從這場漩渦中抽身離開。
翌日清晨。
第一抹晨曦灑向大地的時候,何祖成從書房的座椅上清醒了過來,他揉了揉發酸的手臂和腰腿,站起來活動了一下。
沒想到他居然在書房睡着了,也是這些天一系列的事情把他搞得食不下咽,夜不能寐,直到昨天确定了談判一事之後,才有困倦襲來。
桌子上仍然擺着季氏最近的發展情況以及何氏的情況和未來發展的趨勢,他在做評估分析。
今天的談判肯定會讓出去一些利益,但最關鍵的就是哪些利益能讓,哪些不能讓,以及季氏發展需求很可能會需要哪一些利益,他們究竟能不能給他們。
由于談判比較匆忙,是季宸甯定下的時間又是季氏的主場,他們勢必會比較吃虧,但能挽回一點是一點吧。
歎了口氣,何祖成将桌子上的文件資料都收集了起來,他昨天也已經通知過公司相關高層了,知道今天要跟季氏談判應該都有做準備工作。
換上一身深色西裝,何祖成又恢複成了那個威嚴的何氏總裁,而何昀越今天也換上了一身深色的西裝,看起來正經了不少。
今天談判他是個不可少的人物,且不說這場事件是他引起的,何祖成也有心想要帶着自家兒子曆練一番。
畢竟他遲早都是要退下來的,而何昀越的手段不說比起商場上的那些老江湖來,甚至比起與他同輩的季宸甯來說都嫩了太多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