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望向那個立于頂端的身影,眼裡閃過一絲憤恨和不甘,他身旁女人的感情卻要複雜得多,怨恨與癡慕交織在一起,讓她盯着他的背影挪不開眼。
“那女人好像沒來。
”何昀越有些無奈地收回了目光,原本今晚他跟祁菲是想拍一些季宸甯和程稚心的照片,誰想他根本就沒帶那個女人過來。
還不是那狐媚子上不得台面,季大哥還是分得清輕重的。
祁菲心底閃過一絲得意,聽着前方記者在讨論季宸甯未來的夫人不知道是哪家千金時,緩緩地勾起了一個笑,顯得有些詭谲。
“沒拍到也沒有關系,我改主意了。
”她指着前方的記者,壓低聲音道,“從那些記者手上買一些照片,要照得好看的,我們先替季宸甯造造勢。
”
“造勢?
”何昀越一愣,“替季宸甯?
”
“季氏總裁之前一直隐于幕後,現在突然暴露在聚光燈下,人們對他肯定很好奇,到時候對他身邊人的興趣也就越大,”祁菲嘴角勾着一抹笑,可不知是燈光不夠還是怎地,這笑莫名顯得有些陰森,讓人無端生出一絲寒意來,“你說到時候發現程稚心是個腳踏兩隻船的女人,大家會是什麼表情呢?
”
将一個人捧得越高,暴露在公共的視野下的形象越是優秀,人們對他就越好奇,贊揚和期許也就越多,等到後來他們發現他的其中一點并不完美,之前的贊揚便會成為除去這個污點的利器。
如今這個男色時代,季宸甯絕對能引起大把的注意力,而這些喜歡他的人也絕對不允許他身上有任何污點。
到時候甚至不用他們再動手,那些瘋狂的粉絲們就能把他身上這個“污點”給徹底的撕下來!
祁菲對這樣的心理再清楚不過,但何昀越卻顯然不大明白,不過他現在正是對祁菲言聽計從的時候,聽這意思對己方有利,當即便點了頭:“我現在就去辦。
”
何昀越上前去把一個記者拉到了角落裡,祁菲站在原地百無聊賴地望了望四周,冷眼瞧着那些裝扮華麗的女人綻放在閃光燈下,像是開屏的孔雀一般。
她心裡閃過一絲嫉妒,原本如果沒有程稚心的話,這個時候她本該陪在季宸甯身邊,做這場宴會中最閃亮的那一個!
不過好在,程稚心那個賤人隻能爬爬男人的床,到了這種高檔場合便被篦之于外,想必這個時候在哪黯然神傷吧。
祁菲心裡閃過一絲痛快,像是出了一口惡氣般。
但就在她要轉移開目光的時候,瞥見了一輛黑色的賓利車。
那不是季宸甯的車嗎?
祁菲皺了皺眉,但是季宸甯方才已經進去了,那這是……
她心裡忽然閃過一絲不妙的預感,下一秒,她就看見一個熟悉得令她恨不得上前去撕碎的身影從車上下來,站在了紅毯上。
那人像是被這邊的動靜吸引,往這邊偏了偏頭,正是方才一直沒出現的程稚心!
祁菲呆呆地看着她,渾身發冷,如墜冰窖。
她忽然恍悟了,季宸甯是真的想給這個女人一個名分,甚至不介意她和他在這種場合出雙入對。
過了今晚,大半個南城的名流都會知道這個季宸甯身邊唯一的女人。
瘋狂的嫉妒從心底湧了上來,她瞧着在燈光下璀璨得如同公主一般耀眼的女人,整個身子都在顫抖。
隔着一堵人牆,她這個千金大小姐像個被驅逐的灰姑娘一般躲藏在陰影裡,而那個下賤的女人反倒一身華服扮起了公主。
她的眼眶驟然紅了起來,如果不是何昀越及時回來叫住了她,她真會沖上去撕爛那張令人厭惡的臉。
“怎麼了,菲菲?
”何昀越順着她的目光看過去,一眼便瞧見了提着裙擺拾級而上的程稚心,他眼裡閃過一絲光彩,愣了一會兒才遲疑道:“是……程稚心?
”
怪不得人家都說人靠衣裳馬靠鞍,好好打扮一下,即使是福利院出來的野丫頭居然也能煥發出如此光彩。
祁菲兇膛一陣劇烈起伏,她咬着牙閉了閉眼,之後用力地轉過身,索性眼不見為淨:“既然她來了,我們就看能不能拍到她和季宸甯的照片。
”
這本就是他們的目的,她也早該做好這心理準備。
何昀越仍然站在原地,目光一直追随着前面燈光掩耀的背影,直到祁菲說話他才尴尬地收回目光,含糊地點了點頭。
程稚心提着一側裙擺,保持着與其他人差不多的行走速度。
周圍都是閃光燈,盡管她痛到臉色都有些發白,還是努力保持着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