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嘗了一塊,不太好吃。
”程稚心沖她笑了笑,沒有做過多回應。
“程小姐,你很不擅長撒謊。
”小護士一臉的不信,她将測溫儀收起來放進自己口袋裡,抱臂有些不滿地看着她,“是不是那個季少爺又發脾氣了?
讓你拿來扔掉?
”
“沒有。
”程稚心勉強笑笑,沒有跟她說太多事情。
見狀,小護士也不好追問,卻笃定自己猜得八九不離十。
她看着程稚心慢慢走遠的背影,皺着眉歎了口氣。
這位太慘了,明明是季總的妻子,卻要在這裡受别人的氣!
但她隻是一個普通的護士,根本就沒有任何辦法去幫助程稚心,更别說還是季璟然那樣高貴的身份了,她根本就惹不起。
小護士有心無力,隻能歎了口氣後接着去查房。
她下午的工作尤其繁忙,在一樓替一位病人拿了藥後便匆匆地往回返。
今天下了蒙蒙細雨,電梯面前等待的人身上帶着一股濕氣,小護士拍了拍身上的水珠,冷不丁地擡頭時看見了人群裡一個鶴立雞群的存在。
季宸甯一身黑色西裝,他似乎尤其适合黑色,特别是在這樣的陰雨天氣中,給人一種利落的冷峻感,周圍都沒有什麼人敢靠近。
小護士眼睛一亮,她早上還在想怎麼幫程稚心一把,卻苦于季璟然背景而無可奈何,但她怎麼把這位爺給忘了。
季璟然背景再大,那還能大過他哥哥去?
雖說一邊是親弟弟,一邊是老婆,但小護士相信以季宸甯寵溺程稚心的表現,一定會站在程稚心這邊,更别說她本身就占着理,是季二少不對。
打定主意要“告狀”後,小護士奮力朝着季璟然那邊而去,就在她預備打個招呼時,電梯“叮”的一聲打開了,她看着男人邁步朝裡面走去,立刻也跟了進去。
電梯裡人不少,小護士不好開口,隻能一路憋到了季璟然所在的樓層病房,在電梯門開攏,跟着季宸甯出來後,她才鼓起勇氣喊了一聲。
“季總。
”
季宸甯頓住腳步,緩緩地回轉過身,神情淡漠地看着穿着制服有些緊張的小護士,似乎在等她開口。
“您好,季總,我是當初幫您布置求婚現場的那個護士之一。
”
小護士心肝兒都在跳,以前隻看季宸甯對着程稚心溫柔淺笑,氣度修養皆是上佳,現在單獨面對時才能感受得到那股強烈的壓迫氣息,幾乎要讓人有種奪路而逃的沖動。
“你好,有事麼?
”待小護士自報家門,季宸甯才點了點頭,算是表示記起了這個人,隻是淡漠的神情依舊沒有多大變化。
“季總,我是來想請您管管您弟弟的。
”小護士穩住心神,便提起了季璟然的事,心裡的憤怒占了上風,讓她也顧不得害怕,将季璟然這兩天對程稚心的刁難噼裡啪啦地全部說了出來。
“您聽聽,他發燒,程小姐幾乎一晚上沒睡,那天我值夜班,您弟弟淩晨一點的鹽水還是我換的,結果第二天早上我去查看情況的時候,便聽見他大聲地沖着程小姐吼,讓程小姐滾!
”小護士一臉的咬牙切齒,“還有,程小姐一大早上起來開車去給他買了禦南齋甜點,結果被他逼着全部扔進了垃圾桶裡,這實在是太過分了!
”
小護士唠唠叨叨地叙說着,相比較起她的情緒劇烈起伏以及豐富多彩的表情變化,季宸甯可以說從頭到尾都沒有過什麼表情變化,隻是偶爾眸子中閃過一絲冷冽的光。
“我知道了,”季宸甯聆聽完畢後,沖着小護士點了點頭,“這件事我會處理,謝謝你告知我這些。
”
“不,不客氣。
”小護士無法從季宸甯的神情中判斷他到底有沒有生氣,亦或者到底會不會将那個嚣張的纨绔少爺給收拾一頓,隻能客氣回應,看着他轉身遠去。
季宸甯的步子邁得很沉穩,神情幾乎無所變化地靠近病房,即将進門的時候,裡面傳來了一聲清脆的玻璃響,緊接着響起來的便是一聲冷漠的聲音。
“說了我想喝水自己會喝,你自己自作主張地給我倒什麼,看見就煩,滾!
”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
門口季宸甯腳步頓了頓,及至透過玻璃窗口看見裡面的情況,他的神情瞬間便冷了下來。
季璟然坐在病床上,目光不滿地看着病床下的一片水漬以及玻璃渣,他瞥了一眼程稚心,愈發心生煩躁。
這些天無論他怎麼折騰,怎麼挑毛病,程稚心就這麼一副逆來順受的模樣,不反抗也不反駁,以前還會多說一句“注意休息”,最近卻是一句話也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