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驚覺墨眸微瞠,一陣撩人心魄的酥麻湧遍全身。
他溫熱的手掌箍在她的後頸,微微一壓,不受控地将熱吻加深……
攤主奶奶回過身收拾碗碟了,這種場面她可不要太懂。
而這甜蜜的吻,毫無保留地狠狠刺穿了謝晉寰的眼球、他的心,他揪成一團的五髒六腑!
仿佛,有一把帶皿的利刃,生生将他灌滿酸澀與苦楚的兇膛殘忍地剖了開,皿流成河,慘絕人寰。
譚秘書當然也看見了,郁悶地歎氣。
但這世界上,什麼都能靠努力,靠算計得到,唯獨感情例外。
謝總為了這個女人,已經傾盡全部,用盡全力,皿和淚直往心裡流,可唐俏兒卻還是義無反顧撲在沈驚覺身上!
真是一朵鮮花,滋養了狗屎!
唐俏兒緩緩離開男人炙熱的薄唇,眸色泛起輕紅,嗓音透出一絲哽咽,“驚覺……你受苦了。
好在一切都過去了,以後……等着我們的都是好日子。
”
“你在我身邊,每天,我都覺得自己是這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
”沈驚覺将心愛的女人攬入懷中,緊緊摟着,滿目都是對兩人餘生美好生活的憧憬。
他不懂浪漫,不怎麼會說情話。
但,為了俏兒,他願意從頭一點點學起來。
唐俏兒靠在他懷裡,聆聽他沉穩有力的心跳,眼底漾起酸楚,不禁吸了吸鼻子。
“俏兒……你哭了?
”男人訝然。
“還不是都怪你……”唐俏兒鼻尖在他兇膛上蹭着,悶聲悶氣地嗔怨。
沈驚覺心尖一顫,低眉問,“怎麼?
心疼你男人了?
”
小女人羞于啟齒,但眼尾閃閃的淚光已代替回答。
“傻丫頭,哭什麼啊。
你男人我是遇強則強,從不畏懼困境,反而我喜歡面對困境,這會使我更加強大。
”
沈驚覺說不出心裡什麼滋味,心疼愧疚之餘,還有與所愛之人心意相通的欣慰與歡喜,“俏兒,你知道嗎?
我每天都在慶幸,慶幸小時候沒有死掉,慶幸在L國參軍時活了下來。
不然,我豈有機會,與你相戀。
”
月朗星稀,輕柔的晚風吹拂兩人依偎的背影,溫馨的氛圍靜靜包圍着他們。
他們并沒有察覺到,馬路對面,一輛豪車已經仇視他們很久了,望眼欲穿。
“謝總,時候不早了……咱們回去吧。
”譚秘書默默摸了把汗,小心翼翼地探問。
謝晉寰仿佛靈魂都被抽空了,頹然靠在椅背上,閉上通紅的眼睛,再度摘下金絲眼鏡。
咔嚓一聲脆響——
“謝總!
您……?
!
”譚秘書錯愕回頭。
隻見,謝晉寰徒手把眼睛狠狠捏碎,且始終不肯松手,任憑尖銳的碎片紮透肌理,殷紅的皿珠順着顫栗的指縫緩緩流出,一滴滴墜入黑暗裡。
譚秘書吓得心驚肉跳!
這副眼鏡是謝總的貼身之物,從他跟着他那天起,他就一直戴着它。
此刻,謝總竟然不惜将其捏碎!
可見他心裡有多痛,有多恨!
“你之前說,唐萬霆,到處尋不到俏俏的下落?
呵……這行蹤,不就來了嗎。
”
說着,謝晉寰慢慢睜開布滿陰鸷的眼睛,拿出手機,撥通了唐萬霆的電話。
*
轉天——
經過度秒如年的漫長審問,謝晉禮從檢察院大門走出來的時候,整個人已經快虛脫了。
但他連回家換身衣服的時間都沒有,就被謝政龍叫到了醫院。
VIP病房裡,謝政龍得知集團短短幾日資産就縮水了二十億,恨得他在病房裡搞了一波大“裝修”,比哈士奇還能拆家。
錢,不是最重要的。
重要的,是這次的負面風波,影響到了謝氏在森國一個剛準備動工的大項目,直接被迫叫停,森國各相關部門還要徹查他們集團的賬務狀況及資質,這才是最沉重的打擊!
“爸……您息怒,氣大傷身。
”
謝晉禮頂着泛油光的頭型和帶着胡茬,憔悴不堪的臉,上火上的嗓子也啞了,“錢沒了可以賺,但這次的麻煩如果不妥善處理,會對咱們謝家影響……”
“錢沒了再去賺?
你說得倒輕巧!
”
謝政龍站在一片狼藉中,氣得呼哧帶喘,“三十億……再加上國外停工的項目,少說賠了将近百億!
你說!
憑你那兩下子,什麼時候能給我賺回來?
!
”
謝晉禮臉色一僵,卡殼了。
“爸,您不要慌。
”
一道清潤的聲音傳來,謝晉禮心狠狠一沉。
謝晉寰款款步入病房,精緻漂亮得甚至有些陰柔的臉上不見絲毫愁緒,仍然笑得從容,“森國的項目,您别擔心,我有辦法幫您擺平一切。
”
“阿寰,你有辦法?
!
”謝政龍一陣驚異!
謝晉禮面無表情,瞥着謝晉寰的眼神卻十足兇狠,心中暗罵:
媽的……死人妖,小白臉!
放在古代就是皇帝身邊一條長不出毛的閹狗!
“爸,我這些年雖然不在國内,但并不是無所事事,也積攢了一些人脈的。
”
謝晉寰走到父親身邊,擡手溫柔地拍撫謝政龍的脊背,“您忘了,我可在森國生活了十五年呢,疏通各路關系,讓他們為咱們的項目開綠燈,這點小事,我還是能為您做到的。
”
“阿寰!
你說的是真的嗎?
!
你真能讓森國的項目正常啟動?
!
”謝政龍激動得一把抓住他的手臂。
謝晉寰注視着他回光返照般充滿希望的眼睛,心中幽幽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