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翩跹從小到大,第一次動手打人。
她自出生就接受着優質的教育,父母在世時,更是有意将她往世家小姐的方向培養,更何況,以她的背景,即便真的和誰有過節,也不必親自動手。
如果不是周義,鄭翩跹也不會知道,自己竟然還會打人,而且還這麼用力。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這一耳光下去,她的掌心已經麻了,想必周義也好不到哪裡去。
周義的臉被她扇得偏到了一邊,等他轉過頭的時候,鄭翩跹注意到,他的嘴角破了皮。
應該是剛才牙齒磕到了。
周義擡起手來,指腹蹭了蹭剛剛被鄭翩跹打到的地方,随後發出了一聲輕笑,“力氣挺大。
”
鄭翩跹:“離我遠點,不然我力氣更大。
”
周義啧了一聲,非但沒有後退,反而再次按住她的肩膀貼了上來,“我這人最大的特點就是叛逆,要不要試試?
”
鄭翩跹冷冷地看着他。
周義這種人,就很好地應證了那句話——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隻要她還要在意臉皮,就永遠不能在跟他的對壘中占據上風。
“我可以和你談。
”鄭翩跹經過一番思考之後,切換到了談判模式,“前提是你先放開我。
”
周義看鄭翩跹這麼快便轉變了态度,嘴角的笑又濃了幾分。
六年多不見,鄭翩跹真的處處都能給他驚喜——以前的她雖然也冷靜,但對面他的時候不會這麼快處理好自己的情緒。
這就是愛和不愛的區别。
鄭翩跹不愛他了。
周義以為自己早就接受了這個現實,但當他此時此刻真正親眼見證的時候,又很不痛快。
但經過短暫權衡之後,周義還是松開了鄭翩跹。
周義從床上起身,坐到了沙發上,手指再次擦了擦嘴角的皿迹。
鄭翩跹起來之後第一件事情就是整理衣服。
周義坐在對面看着她,等她停下動作之後才問:“我之前每次都做了措施,孩子是意外懷孕?
”
在周義看來,隻有做了措施之後依然中招的,才能被稱作“意外懷孕”,那些根本沒做措施,中招之後叫嚣意外的,隻會被他當做笑話。
鄭翩跹點點頭,算是回答了這個問題,但并沒有給他解釋具體的原因。
周義也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多糾結:“你為什麼留下她?
”
問完之後,他猛地意識到這個問題有歧義,于是跟在後面補了一句:“不是怪你留下她,隻是好奇原因而已,這不是你的風格。
”
雖然迄今為止都沒弄明白鄭翩跹當初為什麼不告而别,但以她的性格,已經決定結束的前提下,絕對不會留下孩子的。
“查出來的時候打不掉了。
”鄭翩跹的回答很簡單。
周義:“查出來的時候多大了?
”
鄭翩跹:“十四周。
”
那也就是三個多月。
這個時間,聽得周義皺起了眉頭,下意識地追問:“你三個多月沒來月經,沒注意到麼?
”
鄭翩跹答非所問:“我沒有妊娠反應。
”
這段對話之後,周義那邊沉默了快五分鐘。
後來,他還是沉不住氣了,開口問她:“當年你為什麼走?
”
這問題在他心裡存在了六年多,特别是在看到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的時候,想要知道答案的沖動愈演愈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