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凜叙回到相府别墅的時候,夜已經很深了。
别墅内很安靜,剛剛淩亂的沙發也已經被整理好了,紀景熙坐在那裡,看到他回來之後擡起頭注視着他。
鄭凜叙沒有說話,紀景熙從茶幾上拿起煙盒抽出了一支煙遞向他。
鄭凜叙心情不好的時候喜歡抽煙,紀景熙對于他的這個習慣記得很清楚。
鄭凜叙接過煙在旁邊的沙發坐下來,打火機的火焰竄動跳躍,在他的瞳孔裡倒映出了火光。
紀景熙看到鄭凜叙深深吸了兩口煙,才問他:“人送回去了?
”
鄭凜叙:“嗯。
”
他隻說了一個字,缭繞的煙霧從鼻腔内散了出來,遮住了他的眼睛。
紀景熙:“如果我今天沒有提前回來,你們現在應該已經睡了。
”
鄭凜叙沒接話。
他不至于虛僞到反駁這種事情,如紀景熙所說,當時他被欲望支配着大腦,如果沒有被打斷的話必然已經做到最後一步了。
到時候付曉芝隻會更恨他更厭惡他,一發不可收拾。
這件事情他還要感謝紀景熙的突然出現。
紀景熙猜到了鄭凜叙在想什麼,她淡淡笑了下:“你不會覺得這樣就可以當成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吧,騙自己就不好玩了。
”
鄭凜叙:“我的錯,和她沒關系。
”
紀景熙:“你覺得,她和阿慎的訂婚宴,還能如期舉行麼?
”
鄭凜叙的目光嚴肅了幾分:“你想做什麼?
”
紀景熙:“不是我想做什麼,即便我不說,按她的個性也不會睜隻眼閉隻眼,她本來就沒那麼喜歡仰慎,今晚你這一沖動,說不定正好推了她一把呢。
”
付曉芝已經知道了鄭凜叙不結婚的原因,雖然那天跟她說這件事情的時候她沒有做出決定,但紀景熙知道她内心并不是毫無波動。
鄭凜叙聽完紀景熙的話以後又吸了幾口煙。
他知道紀景熙不是危言聳聽,付曉芝那性子,這麼做的可能性很高。
想到後果,鄭凜叙有些後悔自己剛才的頭腦發熱——
紀景熙:“你計劃進行得怎麼樣了?
那些人最近跟文琪聯系過麼?
”
鄭凜叙的目光陰森了幾分,他随手磕了一下煙灰,“快了。
”
紀景熙:“文琪這腦子真是白長了,被當成槍使了都不知道。
”
鄭凜叙:“這次以後,我不會管她了。
”
紀景熙:“再管,你命都要沒了。
”
——
付曉芝一整夜都沒有睡好,連續不斷地做着噩夢。
這是她從小到大都沒有過的經曆。
早晨付曉芝很早就醒了,起來的時候一身冷汗,外面的天還是漆黑一片。
她夢到了靳仰慎。
夢裡她提了分手,靳仰慎拿着她和鄭凜叙親熱的照片罵她不要臉。
接着她又被老爺子關去了祠堂,老爺子這次還拿鞭子抽了她,恨鐵不成鋼地罵她——
“這世界上沒有男人了!
偏要去喜歡一個把你當玩物的!
你看你死在這裡他會多看你一眼嗎!
”
這個夢太累太混亂,付曉芝醒來的時候渾身虛弱無力。
她拖着疲憊的身軀走到浴室,照鏡子的時候被自己半死不活的樣子吓了一跳。
付曉芝沖了個澡,換上衣服直接沖去了健身房。
在健身房泡了兩個多小時,大汗淋漓,她終于找到了點多巴胺分泌的快感。
這時天已經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