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懿躺在床上很安靜,如果不仔細聽的話,甚至連她的呼吸聲都聽不到。
徐斯衍雖然背對着床,但注意力不自覺地全放在了她身上。
半天沒聽見動靜,徐斯衍本能地轉身去看。
阮懿還保持着剛才的姿勢躺在床上,整個身體蜷縮在一起,連背影都透着虛弱。
徐斯衍和阮懿私下相處的機會不多,第一次見她這樣子。
他愈發意識到自己今晚失控得有多離譜——
“你真的不去醫院。
”徐斯衍凝着阮懿看了許久,又跟她确認了一次。
床上的阮懿一動不動,過了十幾秒才勉強開口回應他:“不用……謝謝你。
”
徐斯衍:“……”
他實在想不到,這種時候阮懿還會跟他說謝謝。
他今天晚上表現得太失控了,現在冷靜下來想分析原因,卻發現自己根本找不出來。
他從來不是個下半身思考的人,這些年身邊的誘惑也不少,但沒有感情的人他始終下不去手。
況且他本身對這種沉溺聲色并不熱衷。
和阮懿的第一次是被藥性侵吞了理智,可是後來呢?
今天這次呢?
不管是為什麼,都不能再繼續了,看阮懿現在的狀态,别人肯定以為她被家暴過。
——
阮懿在床上迷迷糊糊睡了一夜,第二天是年初一,一家子要去徐老爺子那邊吃飯,所以她七點鐘就準時起來了。
阮懿從床上坐起來的時候,身上的疼痛還在提醒她昨晚的遭遇。
她低頭看了一下自己胳膊和膝蓋上的淤青和痕迹,無聲地歎了一口氣。
幸好是冬天,穿了衣服可以遮一遮。
但昨天晚上……徐斯衍又沒做措施。
想到這裡,阮懿馬上拿出手機看附近的外賣,但發現附近的藥店幾乎都關門了。
外賣叫藥是不太可能了,她隻能一會兒找個機會自己出去買。
雖然這幾天不是排卵期,但這種事情就沒有百分百的安全,吃藥是最穩妥的。
她和徐斯衍這個情況,有了孩子對誰都不好。
阮懿正這麼想的時候,沙發上的徐斯衍也醒來了。
他坐起來以後,視線便朝床這邊看了過來,阮懿稍一擡頭就和他四目相對。
她朝徐斯衍微笑了一下,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早上好。
”
徐斯衍盯着她看了快半分鐘,“你好點沒?
”
阮懿:“嗯,好多了,昨天晚上謝謝你把床讓給我。
”
徐斯衍哽了一下。
可能是因為他們的這段婚姻關系開始得并不風光,因此阮懿在他心裡的形象一直都不怎麼樣。
即便是她之前逆來順受好脾氣的時候,徐斯衍都覺得那是演出來的。
人為了生存或是其他目的扮演好脾氣,倒也不是什麼丢人的事情。
但總有忍無可忍演不下去的時候。
可阮懿好像并不存在這個臨界點,經過昨晚的事情之後她依舊是往常的态度。
徐斯衍忽然覺得看不透她。
他的視線停在她臉上,眼底帶着濃烈的探究,多種複雜的情緒翻湧着。
阮懿被他看得心率不自覺提升,她抓住身下的床單,“你還有話要問嗎?
”
徐斯衍:“昨天晚上的事情不會再發生了。
”
他說不出道歉的話,但于他而言,上面這句話已經是放下面子的妥協了。
阮懿這麼聰明,自然也聽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