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風冷,元霜身姿是單薄的,可段寒成身體也沒好到哪裡去。
骨髓移植的後遺症并未全部治愈,這斷時間又發生了那麼多事情,在冷風裡站了會兒,面色就多了層憔悴與不堪。
擁抱着元霜時用上了全身所有的力氣。
“天很冷,你别在這兒了,快回去吧。
”元霜沒有從他的懷中出去,她是理解他的,理解他跟付黛相處是因為付清叙,也理解他多種的身不由己,“你出來,太爺爺會擔心的。
”
“我不在意别人。
”
這種時候的段寒成像個孩子一樣,将臉埋進了元霜頸窩中,嗅着她身上的氣味,可抱着抱着,突然又想起了什麼擡起頭。
目光在觸見她面上傷口那瞬滞了下,心中盡是自責。
段寒成擡起了手,想要觸碰她的傷口,卻又深知不配,手停頓在空中,沒再靠近,“是付黛?
”
“确切的說是她的指甲。
”元霜不覺得太疼,但這一巴掌給予的羞辱性是巨大的,她才會忍無可忍打了回去,“不過沒關系,我已經打回去了,不要緊的。
”
怎麼會不要緊。
她是人,隻要是人就會疼。
“等事情過去了,我會讓付黛跟你道歉的,她不能欺負你,誰都不能。
”
段寒成信誓旦旦的。
到了這個年紀,他不該再沖動了,可不知是不是因為元霜,這兩年他的性子反而不如以前沉穩,猶記得剛擺脫了方安邦回到睦州時,段寒成連一聲好言好語都不會給元霜。
三年時間,所有人都變了。
“不需要道歉。
”元霜身子很冷,骨頭都在泛着寒意,“我知道她是因為喜歡你才會那樣,利用她是迫不得已,可你也該對她好一點,我知道愛而不得是什麼滋味。
”
說這話時元霜眼眶裡都是淚。
她太清楚總是看着一個人背影的苦楚了,現在這份苦楚輪到了付黛,她當然想要多給予幾分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