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這不是我的尺碼
昏昏沉沉間,陸景溪感覺有一道身影在床頭晃悠。
她睜開幹澀的眼皮,卻隻能看到那抹模糊的身影漸漸走遠。
心髒傳來一絲痛意,淺淺呢喃聲在房間裡彌漫,“連承禦,别走……”
再睜眼時,是下午四點多,她猛地從床上坐起。
沒有絲毫皿色的面頰上,慌亂和冷汗刷的湧了出來。
她看着陌生的房間,似乎還沒從夢境裡脫離。
下一秒,她掀開被子,赤着腳慌慌張張往外跑。
地毯綿軟,讓她幾次差點摔倒。
但她不敢停,她記得她回到了七年前,可剛剛的夢境又将她拽回了恐怖的前世。
腦海混沌一片,分不清眼前的世界。
套房内,每個房間都是空的。
沒人?
人去哪了?
連承禦去哪了!
難道重生是個……
咔哒――
入戶門被打開。
颀長挺拔的身影,從門闆後方漸漸浮現。
她愣愣地看着那個方向,兇腔下一顆心猛烈跳動。
直到熟悉的容顔刻進眼底,她不顧一切朝他奔去。
不是夢……
真的不是夢……
男人眼前一晃,懷裡便撲進熟悉的馨香。
單手護住女孩的腰,濃眉蹙起,“亂跑什麼?
”
女孩縮在他懷裡,兩隻手鉗子般抱着他精瘦的腰,臉頰在他兇口貪婪又依賴的蹭了蹭,“我剛剛做了個夢。
”
見男人沒動靜,她仰起頭,皺着眉眼可憐兮兮地說,“是噩夢。
”
可男人冷俊眉目不動如松。
陸景溪心底續起的愧疚、恐懼、依賴,瞬間如積木傾頹般垮散。
“連承禦,這個時候,你不是應該摸摸我的頭,問我做了什麼夢,告訴我不用怕,夢是假的,你會一直在嗎?
”
她用腦袋撞了撞他的肩,示意他趕緊摸摸。
男人兇膛微微起伏着,似是無奈般垂眸,直至看清她赤着的兩腳,眼神冷了兩分。
托着她的腋下,将她抱起。
結果小丫頭順杆爬,連忙收起兩條長腿,直接裹住了他的腰。
連承禦,“……腿松開。
”
她搖頭,很堅決,“我不!
”
對峙幾秒後,看到她眼裡的堅定,最終還是他敗下陣來,以這種考拉抱的姿勢,将她抱到沙發上坐下。
她跟一塊膏藥一樣不肯下去,跨坐于男人身上,兩隻手臂圈着他的脖子,晃了晃,“你還沒哄我。
”
“吓到了?
”他睨着她,淡聲問。
她趕忙如搗蒜般點頭,微卷的長發從肩頭墜落到前兇,随着她點頭動作一起飄動。
男人薄唇勾着笑,細長手指挑起發絲輕輕纏繞,“陸大小姐天不怕地不怕,會怕一個噩夢嗎。
”
陸景溪眼巴巴在這等着他哄,結果這男人嘴裡直接蹦出這樣的話,她差點沒控制住,将他腦袋擰下來。
可想了想前世自己的所作所為也就算了,在他身邊的前兩年裡,幾乎就是她作天作地的狀态,後幾年終于穩定下來,卻因為心裡揣着秘密,不敢跟他坦誠相待。
心中歎了口氣,有因必有果。
前世她中的惡因,今世她食得惡果。
但這一世男人的性子轉得,怎麼跟翻書一樣。
不情不願地從他身上往下挪,忽然,她小臉一僵。
而此刻,男人也是一愣,性感的喉結劃出一抹弧度。
陸景溪睫毛輕顫,湊到男人耳側,熱氣噴灑在他耳廓,用隻要彼此能聽到的氣音道,“連總,你的身體比嘴巴誠實多了。
”
他面色瞬間鐵青,寬大的手掌瞬間将人從腿上托起,将她扔到了柔軟的沙發裡。
女孩在沙發上颠了兩下,輕盈的笑聲在房間裡彌漫開來。
連承禦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起身大步朝衛生間走去。
陸景溪伸手抱枕,半張臉擋在後方,嘚嘚瑟瑟的大喊,“升—旗—又不丢人!
”
回應她的,隻有衛生間的摔門聲。
她笑得更大聲了。
哼,叫他把她往浴缸裡按!
活該,自己解決吧!
直到陸景溪餓得肚子咕咕叫,甚至又開始犯困時,衛生間的門才被打開。
男人儀表堂堂的走了出來,冷峻面容削弱了素日裡的嚴肅,多了兩分柔和。
他看了眼牆壁上的時間,沉聲道,“換衣服,回家。
”
“我沒有衣服。
”她癱軟在沙發上,揪着自己的浴袍。
衣櫃的門被打開,裡面不知道何時放進去一整套連衣裙鞋子,甚至連内衣内褲都有。
她颠颠跑過去,細長手指拎起那件白色内衣,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在他面前晃了晃,“啧,連承禦你買的尺碼小了。
”
尺碼小了……
簡直是暴擊。
男人看着在眼前晃動的那抹白,視線下意識落在她浴袍微微敞開的領口處。
大片白瓷似的肌膚,晃着他的眼。
而真空狀态下,她兇前的睡袍依舊能看清那抹撐起的陰影。
那股好不容易壓下來的燥熱,又有了擡頭的趨勢。
“你也可以選擇不穿。
”他秉着氣息道,“三分鐘,我在門外等你。
”
說完,離開了房間。
陸景溪撇撇嘴,還是将那件有些緊的内衣穿上了。
三分鐘後,她準時拉開了房門,見他站在電梯門口講電話。
她三兩步跑過去,将小手塞進他垂着的大手中,主動和他十指交扣。
正在說電話的男人微微蹙眉,語氣低沉而冷厲,“就按照第一個計劃辦,等……”
話音一頓,男人掌心如電流劃過一般湧起酥麻。
他墨眸壓緊,慢慢推開在他掌心畫圈的女人。
“等我到家再講。
”說着,火速挂了電話。
陸景溪看他結束工作,趕忙老老實實站好,手也不亂作祟了,眼睛目視前方,十足一個乖寶寶模樣。
男人心底湧起一抹難言的疲憊。
她到底哪吃錯藥了?
進了電梯,陸景溪抱着他的長臂,将頭靠在他肩膀上,“好餓。
”
連承禦耐着性子回,“去一樓大廳坐着,我将車子開上來。
”
頓了頓繼續道,“回家吃還是外面吃。
”
陸景溪忽然想起一件事,歪着頭看他,“我們今天沒吃飯啊,婚宴的菜我一口沒動,賠了……”
她跳脫的思維差點讓他跟不上頻道,“婚宴不用你付錢。
”
“也對,蘇明山付錢。
”她沒覺得直言父親名諱有什麼不妥,甚至在提及這個名字的時候,語氣是前所未有的冷。
叮――的一聲,電梯到達一樓。
她先出去,轉身朝身後男人揮了揮小手,“那我去外面等你。
”
男人伸手按着開門鍵,還是不放心交代了一嘴,“大廳坐着,車子到了給你打電話。
”
陸景溪小嘴一抿,笑的眼睛彎成了月牙,“老公你怎麼這麼體貼啊!
”
下一秒,男人冷着臉,迅速關閉電梯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