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頭是有貓膩的。
梁時親自帶人把陳伯清押下去。
陳伯清一句話沒說,但是他認為陛下能夠重新掌權,太上皇不過是強弩之末,過幾日他就會被放出來的。
他不過是奉旨辦差,沒有什麼錯的。
第二道旨意,查抄金岩侯府的一切金銀财寶,全部返還。
此案就算最後證實,費亭千确實科考舞弊,也與金岩侯府無關,是他一人之錯。
而金岩侯府之所以封侯爵之位,是費家先祖為國立功,隻要不是叛國大罪,都不能查抄侯府,或者褫奪侯府的爵位封号,把他們貶為庶民。
第三道旨意,立刻釋了上官閣老與聞閣老,沒有任何證據證明他們與此事有關。
這是太上皇退位之後,第一次正式幹預朝政。
當然,對外宣稱,是陛下親自去請他回來幹預此案的。
景昌帝有苦不能言,還要跪在地上叩謝父皇,要多憋屈有多憋屈。
恨不得是殺了吳文政,殺了皇後,殺了紫菱,殺了那個一直站在父皇身邊代替父皇發号施令的雲少淵。
但吳文政不需要他下旨去殺,有人禀報過來,說他在欽天監衙内,吐皿而亡。
紫菱今天一直都在蕭王府焦灼地等待消息。
焦灼,不是因為她覺得此事不能成,而是擔心翁寶不願意做出承諾。
她太清楚這些人了,飛鳥盡,良弓藏,如果不早些提出要求,得到保證,等殺了落錦書之後,她就什麼都得不到了。
她一直等到晚上亥時,先看到了落錦書回來,繼而又看到兩位先生回來,再之後,奉命出去的藍衫衛也跟着回來了。
他們一個個步履輕松,心情舒暢的樣子,一點都不像出了事。
她覺得奇怪,難道陛下不是今晚去嗎?
原先陳光聯系上她的時候就說過查出太上皇的情況之後,陛下就會立刻行動的。
她最後攔住了藍寂,故作什麼都不知道地問,“你們今天這麼多人出去,去了哪裡?
”
藍寂瞧了一眼靜靜地躺在門角的掃帚,道:“去了暢慶園,迎接太上皇回宮。
”
“什麼?
”紫菱臉色慘白,“迎接太上皇回宮?
你們去迎接太上皇回宮?
”
藍寂看她,“有什麼問題?
貴太妃情況有所好轉,便可以回宮靜養,怎麼不能回去嗎?
你不盼着貴太妃好嗎?
”
“貴太妃情況好轉......”紫菱猛地搖頭,“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貴太妃鳳體好轉,那是好事,天大的好事。
”
“自然是好事。
”藍寂轉身走了。
“藍寂!
”紫菱顧不得那麼許多,急忙再攔住了他,“那今晚暢慶園可有發生别的事情?
”
“有啊,陛下今晚也到暢慶園去了,還帶來了許多人。
”藍寂唇角勾起一抹諷刺的笑,“也不知道是想做什麼呢?
”
紫菱深吸一口氣,全身發軟。
闖大禍了。
她像是忽然醒覺了什麼,辛夷,她被辛夷誤導了。
那天辛夷支支吾吾,一時說漏了嘴,但實則她沒有說漏嘴......
可辛夷也不知道她在試探,莫非知道?
如果辛夷那日是故意誘騙她入局,那麼蕭王府早早就知道了。
包括郭先生去找師伯拿藥,都是計,是要陳光告知陛下,誤導陛下太上皇是真的病重。
紫菱渾身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