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書拉着她坐下,親自給她倒了一杯水,“别氣,這樣跟紅頂白的事,您也不是頭一次見了。
”
滿姑姑是尋常不生氣的,謝過姑娘的茶水之後,道:“主要是欺人太甚,送來那點破玩意,四皇子還要跪着謝恩。
”
“而且吧,不去不知道,那府邸外頭瞧着沒什麼,可裡頭真是簡陋啊,家具全部都是舊的,窗戶是修補的,那簾子的珠子都掉剩一半了。
”
“最氣人的是四皇子府邸的那些人,壓根沒拿四皇子當主子爺看待,叫他們辦事,半天都不動一動,尤其是那幾個老的,擺架子,說隻管事不做事,我看那吳家姑娘嫁過去之後,若是性子軟的,是要被欺負死的。
”
錦書聽得啼笑皆非。
四皇子府邸裡的那些人,全部都聽魏貴妃的。
而吳家姑娘原本是要嫁給雲靳風為側妃,吳家跟雲靳風鬧翻了,魏貴妃心裡肯定不高興啊。
她不高興,能對吳姑娘好嗎?
府邸裡那些人,能真那吳姑娘當主母?
盼着吳姑娘有點魄力才是啊。
“他們成親的時候,咱爺肯定是不去的,畢竟他是二月初六,您和爺是二月初八,差兩天,咱有喜事,就不去别人的喜宴,也好,眼不見,不生氣。
”
錦書笑着道:“好了,别氣了,下去跟樊媽媽再吐槽幾句,就忘了吧。
”
“還是姑娘了解我。
”滿姑姑笑着便下去了。
錦書望着她的背影,今日是下聘的黃道吉日嗎?
吳家姑娘二月初六進門,她二月初八,那麼也就差兩天,人家那邊都下聘了,這邊還沒動靜呢。
聘禮不重要,走個儀式讨個吉利也是要的......吧?
不過,也真沒臉問,辦嫁妝都拿了不少錢,搞不好那些銀子就是聘禮了。
暗疾還沒正式脫離危險,竟然還有臉想這些,落錦書你是恨嫁恨瘋了嗎?
少淵第二天沒來,第三天傍晚才過來。
他進門就說,打算今晚在這裡睡,吩咐周元給他清理一個廂房出來。
錦書問道:“怎麼了?
王府那邊住得不踏實嗎?
紫菱作妖?
”
青鞘跟着過來的,兩隻黑眼圈的版圖往下延伸了好遠,“紫菱還敢作妖?
她現在焦頭爛額呢,是隔壁的蜀王府,到了夜裡就哭,那哭聲怎麼就那麼尖呢?
”
他們内力深厚的人,耳朵本來就靈敏。
錦書好奇地問道:“誰哭啊?
武淺淺嗎?
”
都差點想不起來,武淺淺已經進門了,真是時間如白駒過隙啊。
青鞘道:“打新婚那日便開始鬧了,說雲靳風沒進新房的門,武淺淺哭,然後打侍女,侍女也哭,反正不得安生,太瘋了。
”
錦書聳肩,這份福氣,瘋瘋值得擁有。
少淵進門去坐下,腦仁兒發疼,倒不是因為被吵的,是自從暗疾出事,他就一直忙碌,還打過一場,持續的熬夜。
他還是傷員啊,他手術做完距離如今都沒到一個月。
腦殼上微創的那三個小洞洞,頭發長得還沒太長,短短的茬子,炸毛了。
錦書進去問道:“不舒服嗎?
”
“有些頭痛。
”少淵睜眸,俊美的面容,也顯得有些疲憊。
伸手牽她到身旁來,顧不得有人在外頭,先抱一下。
“給你揉一下。
”錦書轉到他的身後,指腹貼着太陽穴,輕輕地揉着。
少淵想說不用辛苦她,但她溫暖的手指摁下去的時候,特别的舒服,特别的幸福。
他竟然就坐在椅子上睡着了。
他太累,且有些虛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