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書知道她腦子靈活,且在外頭也見多識廣,便把漠南尊長說的辰寅陣法告知她。
看看她能否有一個新思路。
皇後一聽陣法的事,身子往前湊了湊,“我早些年還真聽過陣法蓄氣治病的事,是一個老翁得了風症,躺在床上不能動彈了,因着孫子要娶媳婦,且婚事在即,如果他這會兒去了,婚事便得延後。
”
“整個青州有名的大夫,都被請了過去,也說是沒法子的,就是這三五天的事了,後來有一個相士登門,說是借用天地之氣能維持一兩個月,然後聽聞說那相士便給這老翁結了陣法。
”
錦書問道:“管用?
”
“管用,陣法剛結下,人就醒來了,雖也不大能動彈,吃喝卻是沒問題了,那老翁最後竟是熬了一年多才走的。
”
“期間便沒有找大夫看過?
”
“沒有,藥都沒喝了。
”
錦書覺得神奇,但是醫學上也是有奇迹的。
或許是老翁不想耽誤了重孫子的婚禮,生出了強大的意志力,堅持了一年半載,也是有可能的。
錦書道:“那辰寅陣法,是借虎氣相助龍氣,我原先在乾坤殿裡見過那小老虎,太上皇也說那老虎神出鬼沒,每一次都在他病重的時候出現,但如今那老虎不知所蹤了。
”
“對了,漠南尊長還說,當初陣法設立,太上皇的情況雖得到改善,卻沒有很明顯,太上皇基本是卧床居多,且針藥不斷,是近這一年多來,才好了許多。
”
皇後把雙腳擱在踏腳凳上,身子緩緩後傾,雙手枕在腦後,眯起了眼睛深思。
這副模樣,叫人隻想呼一聲明三爺。
“這一年裡頭多裡頭發生的事,對太上皇而言,最大的事,莫過于落祁北大将軍的犧牲。
”
“我也想過這個思路,我父親犧牲之後,太上皇就有好轉,現在我父親安葬,太上皇又不好了,聽起來不合邏輯啊。
”
皇後嗯了一聲,“确實不合邏輯,大将軍安葬于忠烈陵,沒有再背負戰敗之将的名聲,按說是可以安息,為什麼太上皇卻不好了呢?
”
她猛地坐起來一些,看着錦書,“那小虎,該不是你父親的靈魂吧?
”
錦書啼笑皆非,“怎麼可能?
我父親死之前,那小虎便已經來了,否則怎麼叫辰寅陣法呢?
”
不過,皇後的話,倒是給她一個提醒,從她來到燕國之後發生的事情,很多不能再用常理去進行推斷。
因為常理往往是基于人類現有的認知,可這世界,這宏觀宇宙,人類所知不過是一粒砂礫。
如果思維一直這麼局限,是不可能想得明白眼下所遇到的異常問題。
她天馬行空地想了一會兒,哎,到底是認知有限,所有的推測依舊是基于認知。
最終無奈地歎了一句,“有人說,靈魂是一種能量,莫非我父親死後,成了一股能量回去守着他的太上皇?
又或者說,他是虎将,所以被辰寅陣法的力量扯過去守着太上皇?
當他安葬之後,心頭沒了怨氣,力量減弱,太上皇就不行了?
但小虎呢?
”
皇後撲哧一聲笑了,“那有沒有可能,小虎送了虎将去投胎?
沒了怨氣不就可以投胎了麼?
你不是說那老虎是小幼虎麼?
顧得了你父親投胎,就顧不了太上皇。
”
錦書也笑了,笑過之後看着皇後,“我怎麼覺得這個可能性很大呢?
”
所有的理智分析,都沒有這個可能性更解釋通順了。
但如果是這個原因,她們沒有辦法得到答案。
所以眼下還是隻能繼續用藥治療,堅持着等到那股神秘的力量再度回到太上皇這位明君的身上。
錦書想得腦袋發緊,便問道:“陛下可有刁難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