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事房隸屬内府,皇後撤了一個内府總管,把底下的人給鎮住了。
所以今日傳了敬事房的監正齊海,他便不敢不來。
皇後道:“更衣!
”
穿上鳳袍,帶上後冠,嫌眉毛不夠英氣,自己上手畫了一下。
如此,眉目含威,兇巴巴的。
“傳他到側殿。
”皇後放下螺子黛,道。
“是!
”晴姑姑揚手,差人去。
。
齊海跪在側殿,心頭惶恐不安。
雖說他是敬事房的監正,但以往敬事房内所有的事情都是魏貴妃做主的。
其中最要緊的侍寝,也是她來定奪,陛下從來都沒有意見。
如今皇後娘娘召見,怕是要在這侍寝上嚴執一番。
“娘娘駕到!
”
齊海神色一端,垂着頭,隻見裙裾掃過白玉地磚,緩緩地上前。
他磕頭拜下,“奴才齊海參見皇後娘娘,娘娘金安。
”
溫和的聲音響起,“齊公公起來回話。
”
“謝娘娘!
”
齊海再磕頭,才慢慢站了起來,依舊垂着雙眸,不敢擡起直視,“娘娘傳奴才來,是有什麼吩咐嗎?
”
“侍寝冊子取來了嗎?
”
明三爺在做糧商的時候,吩咐底下掌櫃夥計,基本都是有話說話,絕不啰嗦。
所以,回到宮裡頭也是這般,直入主題,廢話不多說。
“回娘娘,取來了!
”齊海回頭招呼小太監把侍寝冊子取進來,遞給了晴姑姑。
晴姑姑再遞呈給皇後過目。
“娘娘,這是去年的冊子,外頭還有往年的,您都要看麼?
”
皇後翻着,淡淡道:“管中窺豹隻見一斑可不行,都拿來。
”
景昌帝登基之後的侍寝冊子便都放在了皇後的案前,皇後翻閱,并不眼花缭亂。
因為,絕大部分的晚上,陛下都在魏貴妃那邊。
其他嫔妃,有些是幾年都沒撈上一回。
蘭妃好點,一年總有那麼兩三回的。
換言之,魏貴妃那邊總是洪水滔天,其他嫔妃旱得龜裂。
看完之後,皇後神色平靜,道:“阿晴,本宮命你新做的綠頭牌呢?
”
晴姑姑轉身捧着一個漆色雕花木盤過來,木盤上是諸位嫔妃的綠頭牌。
皇後拿起了魏貴妃的,道:“蜀王在殿上毆打朝廷命官,可見貴妃不善教育,責令其反省一年,一年之内不得侍寝。
”
齊海大吃一驚,魏貴妃不能侍寝?
陛下和貴妃怕是要雷霆大怒了。
而且,貴妃怕是要控訴皇後娘娘故意針對了。
皇後嚴肅道:“本宮身為皇後,是蜀王嫡母,同樣難辭其咎,且罪責更重,本宮自罰,兩年之内不得侍寝。
”
齊海又是一怔,娘娘自罰兩年不得侍寝,要比懲處貴妃更嚴重,貴妃便無法控訴了。
“還有,賢妃和惠嫔也該侍寝了,本宮把她們二人放在了前頭,你去安排吧,往後選侍寝之人,不必去請示陛下,直接來找本宮,陛下為前朝的事勞心勞力,後宮之事就不能再叫他費心了。
”
齊海猶豫着,沒敢應答。
皇後擡高了聲音,“聽不明白?
聽不明白便換個聽得明白的人過來。
”
齊海吓得一個哆嗦,急忙跪下,“奴才聽明白了。
”
皇後道:“本宮會知會各宮娘娘,你們敬事房隻需要配合本宮便行,誰若有意見,叫她來找本宮。
”
有意見的隻會是魏貴妃。
齊海聽得這話,心頭才沒這麼慌,若娘娘肯出面,那敬事房就不必承受魏貴妃的怒氣。
“那陛下......”
皇後淡淡地說:“陛下若有意見,也會來找本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