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先生哼了一聲,“從你這句話,我就可以判斷你配不上我二姨,我又怎會讓我二姨嫁給你?
我現在都瞧不上你了。
”
“瞧不上就瞧不上,但你和你二姨的故事,我還是想聽聽的。
”本來以為她二姨挺老了,沒想到和他就差三歲。
郭先生說了起來,“我在家裡遭過難,自然,這些外人是不知的,郭家在我們那地方也算是大族,我們雖不是主家,因着我父親早早中舉,名氣也大的。
”
郭先生苦笑,“我父親和母親是青梅竹馬,早早定親,成親之後沒多久便有了我,有差不多十年的時間,他們琴瑟和鳴,夫妻恩愛,但後來我父親遇到了一個女子,他為那個女子入了迷,不顧母親反對也要納她入門為貴妾。
”
敏先生皺起眉頭,成親十年之後遇到中意的女子,那個時候男子三十歲左右,對娘子激情褪去,這個時候出現一個喜歡的人,會很瘋狂。
果然,郭先生繼續說下去,“方姨娘入門後,母親郁郁不樂,父親也極少去她的房中,便去,也隻是坐一會兒說幾句話,方姨娘入門第二年便懷孕了,但那一胎沒保住。
”
敏先生猜測到了什麼,但沒說。
“父親很傷心,很生氣,追查方姨娘為什麼會落胎,結果發現是我母親把她的安胎藥換成了落胎藥,我母親否認,因為自從方姨娘有孕,我母親便病了,已經有半個月沒下床,她身邊的人也沒接觸過方姨娘的坐胎藥,沒有任何證據,隻有方姨娘身邊的丫鬟說我母親的陪嫁丫頭換藥,他就信了。
”
“一個變了心的男人很恐怖,我卧病在床的母親縱然極力否認,他依舊是不信我母親,扯着她的頭發把她從病榻上一直拖到方姨娘的屋子,讓她一個正妻,去給方姨娘下跪道歉。
”
“我母親的頭皮被扯掉了幾塊,頭頂皿肉模糊的,她不願意下跪,父親就一腳腳底踹在我的身上,我那時九歲,母親抱着她的腿,問他要如何才肯信,他惡狠狠地說,除非你死。
”
郭先生眼底漸漸猩紅,敏先生伸手過來想拍拍他的肩膀安慰安慰,他躲開,繼續說下去,“我母親聽了他的話,喊了一句,請善待我兒,然後就一頭撞在了桌子角上。
”
敏先生心頭跟着揪起來,“那她......”
"死了。
"郭先生神情似有些麻木,或許是太痛,他總會想起這一幕,痛得已經習慣,已經面無表情了。
“天啊。
”敏先生驚呆了。
“然後,對外宣稱我母親因病,半夜起來丫鬟沒照顧好,導緻她摔倒死了,連同伺候她的丫鬟一同打死。
”
“這所有的一切,我全部見證。
”郭先生自己伸手去添茶,神情麻木得像是在說别人家的事情。
但就算是說别人家的事情,郭先生總還是會共情的,不會這樣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