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秋不由得驚呼一聲。
一陣天旋地轉後,沈清秋被傅庭深禁锢在懷中。
擔心壓到他的傷口,她不敢亂動,隻能乖巧的依偎在傅庭深的懷裡。
“睡吧。
”傅庭深淡淡道。
沈清秋看着近在咫尺的傅庭深,腦海中不斷的浮現出他的那句‘别怕,我在’。
沉冷低柔的語調與當年在費城的那個男人如出一轍。
還有他的眼睛。
從她見到傅庭深的第一眼起便覺得似曾相識,隻是當初一時間想不起來究竟在哪兒見過。
直到在漆黑一片的隧道裡,他看向她的眼神。
是他嗎?
當初在費城徹夜保護她的人,是傅庭深嗎?
沈清秋原本打算等傅庭深睡着後就起身準備點易消化的吃得,沒想到依偎在他的懷中,竟然不知不覺陷入了沉睡之中。
隻是她睡得并不踏實。
夢裡她再次回到了那個槍林彈雨的夜晚,滿地屍橫遍野,皿液在雨水的沖刷下順着排水道緩緩流淌,形成一條鮮紅的河流。
濃郁的皿腥味夾雜着雨水的潮氣席卷人們的鼻腔。
瘾君子猶如躲在下水道裡面的老鼠,在毒品的催化下,神情恍惚,目光閃爍着興奮貪婪的光。
痛苦不堪地呻、吟聲,驚慌失措地喊叫聲,彷徨無措地眼神,一幕幕無比清晰的浮現在她的眼前。
那一刻沈清秋意識到,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救世主,即便她具備了超高的專業素養,仍舊不配成為救世主。
“别怕,我在。
”男人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
沈清秋努力的睜大眼睛想要看清男人模樣,卻隐約隻能看清他臉上的輪廓,以及那雙深不見底的黑眸。
畫面一轉,沈清秋恍惚間回到了今晚事發的隧道。
油罐車像瘋了一樣朝着她沖了過來,而傅庭深的車子卻如離弦的箭朝着油罐車飛馳而去,沈清秋拼命地沖過去,想要阻止,但眼前的那段路像是沒有盡頭似的,無論她怎麼跑始終無法跨過那段遙不可及的距離。
兩輛車子相撞的一瞬間,火光沖天。
猩紅的火光映在她的眼底,一時間分不清是不是她心痛的紅了眼。
沈清秋都沒有看清傅庭深,隻看到無情的火舌将他卷入其中,将他吞噬殆盡。
猩紅的鮮皿蜿蜒流淌到她的腳前,驚得沈清秋猛地睜開眼睛。
映入眼簾的是傅庭深近在咫尺的臉,鼻息間萦繞着他身上獨有的清冷的木質香氣。
沈清秋心有餘悸的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擡手擦掉額頭和鬓邊的冷汗。
原來隻是一場夢啊。
幸好隻是一場夢。
她擡眸看向躺在身邊的傅庭深。
男人睡得很踏實,眉眼間少了平日裡生人勿進的冷厲,精緻立體的五官在昏暗的光線襯托下,更顯深邃。
沈清秋指尖輕輕地描繪着他的眉眼,指腹落在他的薄唇上,竟鬼使神差的竟湊上前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