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骁行和安若被分開做筆錄,等兩人出來,沈星柔想要走,安若趕緊喊住她。
坐在房車裡,沈星柔一直緊摳着自己手指。
警察給出的消息,他哥哥沈廷風因挾持人質,最終走上犯罪道路,在最後緊要關頭醒悟時自殺在海上。
沈星柔在他們做筆錄的時間裡坐在休息區,哭的可憐兮兮,女警在一旁安慰。
了解過事情真相,沈星柔才知道沈廷風曾經做過那麼多傷天害理的事,她不能原諒那天自己因一己私欲放走他,也痛恨自己早點勸他回頭。
“大哥,嫂子,對不起……”她緊緊摳着指尖,眼眶裡蓄滿了淚水,迷糊眼前的視線。
男人坐在窗邊,沉聲道:“你沒錯。
”
安若注意到她的情緒,伸手握住她緊張的手,輕聲說:“你不該道歉。
”
“……不是的。
”沈星柔強忍着的眼淚,終于在他們面前奔潰:“他那天來找我了,明明有機會勸他自首,我……我卻因為害怕,讓他走了。
”
“嫂子,我對不起你們,我一直知道他抓了你……就是沒有勇氣把消息告訴大哥,是我的錯,是我錯了。
”
安若看她哭的傷心,她口口聲聲說的錯,是怪自己沒能說服哥哥自首,因為這樣他最終不會走上死亡的道路。
她已經問過唐警官了,如果沈廷風願意自首,并且積極配合,他不至于判死罪……
或許這些都有轉圜之地。
可現在,她隻剩下深深的懊惱與自責。
安若伸手把她摟進懷裡,輕拍着她後背:“這不是你的錯,一直都不是。
”
房車抵達海景别墅,男人率先下車,裡面兩人抱在一起,安若不時低下頭,輕聲細語安慰痛哭的小姑娘。
安若知道她因為失去哥哥而難受,溫柔地抱着她,什麼也不說就靜靜的聽着她發洩情緒。
走進别墅,院子裡的傭人、保镖全都蜂擁而至的前來迎接。
一直被軟禁在這的何速這幾日生活得惬意又舒适,正主回來了,他揉着惺忪雙眼跑下樓。
“卧槽!
”何速看了看男人身後,沒有發現安若的身影,再看他臉色陰沉,心上一緊:“人……沒救回來?
”
沈骁行沒說話,臉色淡淡的沒有過多表情,隻是邁着長腿往屋裡走。
“你他媽的就應該讓我一起去!
”何速快步跟上來,看男人安靜地坐在沙發上,他頓時心裡沒底:“喂,老沈,說句話你要把人憋死!
?
”
“……”
“到底發生了什麼,安若她怎麼樣了?
”
沈骁行心裡莫名的煩躁是因為沈廷風的事,大仇得報他反而覺得沒有愉悅,需要一個人靜靜,緩緩神。
“你好像對我老婆挺關心?
”
“……”這話問的何速白眼翻出天際來,“你~媽~的,她不是你老婆我還不關心呢!
”
客廳門口響起久違的女聲:
“這麼說,我是沾了沈骁行的光?
”
何速一愣,轉過臉看到安若真真實實的站在那裡,在她身邊是哭紅了一雙眼的沈星柔。
他面色尴尬了下,甕裡甕氣地踢了一腳沙發裡的男人。
“是沈骁行沾了你的光。
”他嘴硬地道。
何速視線一直在沈星柔身上,“你怎麼在這?
”
難不成她被沈骁行綁去與沈廷風交換人質?
!
想到這,何速帶有怒火的眸子瞪向男人。
沈骁行招手讓安若過來歇着,傭人端來剛泡好的茶。
“你都能在這,她為什麼不能?
”
何速反諷,“我為什麼在這你有臉說?
”
“嫂子,我……我先回去了。
”沈星柔腦袋昏沉沉的,很想躺床上痛哭一場。
沈骁行忽然開口,“這就是你的家。
”
聞言,安若也起身握着她的手勸說:“是啊,我們一直在等你回來,想着給怒時間考慮。
但眼下你自己在外面也不安全,回來住吧?
”
沈星柔偷偷看一眼沈骁行,抿唇輕笑:“不麻煩了,我有地方住。
”
“這樣吧,你也一夜沒睡好,先在樓上睡會兒,等你睡醒了,身體好些了再走也不遲。
”安若聲音溫柔,“我們不對你的選擇指手畫腳,你做什麼都支持。
”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沈星柔隻好勉為其難地點頭。
“謝謝嫂子,還有……”她抿抿唇:“大哥。
”
安若拍拍她的手,轉身又對他們道,“你們先聊着,我帶星柔上樓休息。
”
男人輕輕颔首,何速倒是一直在盯着她們倆背影欲言又止。
沈骁行見何速一直盯着樓梯口看,冷冷哼笑:“老狗,藏得挺深啊?
”
“……”何速,“什麼意思?
”
“早就找到她不告訴我?
”沈骁行抿了一口沏的新茶,“對她有意思?
”
兩句反問,直中何速倉皇逃竄的内心。
“我警告你,她還小,你玩不起。
”
何速嘴唇蠕動兩下,丢下一句:“有病。
”便匆忙起身逃離現場。
男人淡淡然地又抿一口茶,他揚聲問:“這是什麼茶?
”
“六十年的老陳皮。
”
他聞言點點頭。
……
房間裡,沈星柔坐在床上忽然喊住要走的女人。
“嫂子,你能陪陪我嗎?
”
安若轉過身看她哭得紅紅的一雙兔子眼,唇角微微勾笑:“當然可以。
”
她換上幹淨的睡衣,半摟着她躺床上。
“别想太多,好好睡一覺就好了。
”
沈星柔聲音軟糯糯的:“我睡不着,一閉上眼就很難受。
”
合上眼全是他們一家生活過的畫面。
她心裡又難受又自責。
“安奶奶去世的時候,我的心情也是這樣。
”安若輕拍着她後背,想哄孩子睡覺似的,輕聲道:“巧的是,她去世那年我也跟你這般大。
”
“……”
“我是個孤兒,從小沒見過父母兄弟。
但我遇到了小澈和溫柔慈祥的安奶奶。
小時候她帶我和小澈回安家照顧,就像親孩子一樣細無巨細,我真的很愛她,慢慢的就真的覺得她就是我有皿緣的親人。
”
“……”
“可好景不長,在我剛考上大學的時候,她因病去世。
得知消息的我幾天幾夜沒合眼,輾轉反側不相信她走了。
”
沈星柔靜靜聽着她講述自己的經曆。
她有聽說安若是安家養女,地位僅次于傭人,沒地位沒話語權,就連嫁給沈骁行,都是被哄騙上車的。
安若輕拍着她的肩,像哄孩子一樣:“我在想,如果那天我及時趕回去或許還能看她最後一眼。
可傭人阿姨說,她就是不想看到我傷心,才選擇在一個安靜的午後離開人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