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小時後,安若揉着一雙凍的通紅的手走出洗衣房,雙手疼的她已經快要麻木了。
許是碰過冷水的緣故,她腹部一陣絞痛,靠着牆邊深呼吸好久都得不到疏解。
從小穿不暖的她很少有在特殊時期保護自己的意識,久而久之落下痛經的病根。
她疼的渾身發冷,明明手腳冰涼卻一直冒虛汗,唇色蒼白的可怕,走廊裡沒有傭人肯過來幫忙。
卧室裡,男人換上幹淨的家居裝,坐在輪椅中看向對面岸邊,低沉着磁性的嗓音問道:“她人怎麼樣?
”
“少爺在問少奶奶?
”
男人轉過輪椅淡淡的看他一眼。
韓沖垂下頭,“您剛吩咐傭人讓她去清洗衣物,大概還在洗衣房。
”
少爺怎麼回事,怎麼自己吩咐過的事還要再問一遍?
況且,他一直跟他待在房間,哪裡有時間去看看少奶奶的情況。
就在此時,許管家敲門進來:“少爺,少奶奶突然昏倒了……”
一名保镖緊随其後抱着女孩走進卧室。
沈骁行眼底閃過一抹驚訝,好好的怎麼會暈倒?
也是,她流産了,身子骨自然虛弱得很。
他在無人注意的時候,朝韓沖試了下眼色,對方立即明白,點頭道:“少爺,我去請醫生來。
”
-
醫生給昏迷的安若檢查一番,得到的結果令男人震驚不已。
“少奶奶隻是經期過于疼痛,提抗力薄弱才導緻昏迷。
她手腳冰涼,應該多注意保暖,切記不要食用生冷辛辣食物……”藲夿尛裞網
沈骁行沉聲問:“你确定她不是流産?
”
醫生一臉錯愕,“少奶奶隻是普通的經期。
”
“……”
難道少爺連女性經期和懷孕流産分不清?
沈骁行尴尬地輕咳一聲,“行了,這沒你的事,先下去吧。
”
待醫生走後,房間陷入靜默。
男人操控輪椅滑到床邊,望着女孩慘白的小臉,不敢相信早上還朝氣蓬勃跟他鬥嘴的人,竟能因為經期折磨成這般虛弱。
她沒有懷孕,也不是流産,是他誤會她了。
回想早上自己對她的态度,着實有點過于偏激。
沈骁行眸色深沉,自少年時親眼目睹母親死亡,以及在沈家遭受無情的對待,他從此戴上僞善陰狠的面具,不再對任何情感抱有希望。
唯獨這個女孩,讓他一次次做出匪夷所思的事。
他調高室内溫度,又給女孩掖了掖錦被,在觸碰她的手時,冰涼的寒意讓人為之一震。
沈骁行大掌牢牢裹住女孩的小手,腦海裡是醫生的臨行前的囑咐。
獨處于爾虞我詐的沈家,讓他敏銳的察覺到,安若一定是被人欺負,用冷水洗的床單。
他緊抿着薄唇,深深地看了一眼床上虛弱的女孩。
良久,他操控輪椅出了卧室,在房門關上那一刻,喊來韓沖。
韓沖向他如實彙報:“原本負責洗衣房的傭人全被支開了,少奶奶也的确是受傭人的指使才用冷水洗的衣物。
”
末了,他又補充一句:“這個虛假傳達您命令的女傭是二房那邊的人。
”
男人十指交叉搭在膝蓋,“我這不留不聽話的人。
”
“少爺的意思是……”
“處理幹淨點。
”
韓沖一愣,“這是二房剛安插過來不久的線人,這麼快把她殺了,隻怕會暴露少爺……”
“難道我連處理個下人都要向他們彙報?
”
男人嗓音冷厲,“最近這段時間我無暇顧及他們,沒想到已經猖狂到如此地步。
”他眼神含着殺意:“正好,給他們提個醒。
”
-
深冬的天總是黑的很早,才不過四點多一刻,申城便已經陷入夜幕之中。
安若睡得腰酸背痛,醒來時發現房間一片黑暗,她撐着身體坐起來。
“醒了?
”
低磁的男音響起,驚的女孩立即向聲源望去。
一道人影坐在落地窗前,因為房間沒有開燈的緣故,所以她看不清男人此刻的表情。
安若低聲應道:“嗯。
”
男人沒再說話,房間響起輪椅在地面滑過的聲音,安若抹黑下床想要去找遙控器。
雙腳剛落地,腿軟的讓她整個身體往地上栽去,千鈞一發之際,安若默默地倒吸一口涼氣。
誰知意料中的疼痛并沒有出現,反而落進一個寬闊又溫暖的懷抱,她竟趴在男人懷裡!
一陣靜默,安若大腦反應過來,立即從他懷裡起身,抿唇道:“謝謝。
”
男人沒說話,而是反手塞給她一個東西,安若低頭一看,竟是卧室的燈光遙控器。
她調節柔光照亮房間,又看了看時間。
她居然睡了這麼久?
!
男人英氣逼人的臉是刀削斧鑿般的硬挺,漆黑的眸沒有一絲光芒,即便此刻室内的光很充足,依然照亮不了他的眸。
有時候安若真替他感到惋惜,上天還真是不公平,專挑好看的人下手。
在她發愣間,男人突兀的問了一聲。
嗓音嵌着淡淡溫柔:“餓嗎?
”
她昏睡好幾個小時,現在是真有點餓了。
安若應聲:“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