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晚棠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醫院,手上挂着點滴,街架子上的吊瓶緩慢滴下,不知不覺已過半瓶。
她明明記得自己堵祁朔不成,追他的時候暈倒在車庫,怎麼會躺在醫院?
難道是祁律師送她來醫院的?
葉晚棠嗓子幹渴的厲害,伸手想要去夠桌上的水杯,可惜距離有限,她正要下床,隻聽門口傳來腳步聲……
她怔了一下,緊接着房門推開,男人手裡拎着打包袋進來,另隻手握着手機低頭在發信息。
看到他出現,葉晚棠心底一暖,确信了自己的猜測。
祁朔收回手機,擡頭看她醒來,語氣淡淡:“感覺怎麼樣?
”
“好多了……”葉晚棠輕咳兩聲,她嗓子還沒徹底痊愈,每次睡醒不喝水的話,說話很沙啞:“謝謝祁律師。
”
祁朔緘默不言,良久後,他走到床邊将手裡的食品袋擱桌上,不忘囑咐道:“趁熱吃。
”
對于他送自己來醫院這件事,葉晚棠已經很感激,看他又對自己照顧有加,她忽然鼻頭酸酸的,強忍着眼淚不掉出來。
看她低着頭無動于衷,祁朔稀奇地開口勸人。
他沉聲,“不管什麼深仇大恨,也不管這案子多重要,别拿自己生命安危開玩笑。
”
“祁律師……”葉晚棠仰起頭看他,眼底微微泛紅,但她強忍着那股酸楚,“請你幫幫我。
”
“我說過,這案子我無法接手。
”
“為什麼?
難道是傭金的問題?
”葉晚棠連忙保證,“你開個價,隻要能接我葉家的案子,不管多少錢我都會湊齊!
”朔搖搖頭,對于女人強烈的祈求,他始終保持初心,“抱歉,葉家的案子我接不了。
這并不是傭金的事。
”
葉晚棠揪緊被角,“那是什麼?
”
“我沒猜錯的話,你想告的人是霍家少爺,霍今宴對吧?
”祁朔淡淡地道,“這案子牽扯衆多,恕我無能為力。
”
男人堅決不肯接這起案子,不管她付出多少真心,始終保持冷漠的态度。
這期間,葉晚棠也請過其他律師,可沒有一人敢接手。
看他這态度,葉晚棠大概也能猜出一二,無非是懼怕霍家勢力,縱使彌天大罪,一樣得罪不起他們。
如果剛正不阿的祁朔不肯接的話,那不管她求誰,都是一樣拒絕的下場。
祁朔很佩服幾日來堅持不懈在樓下一直等待的她,隻是……案子涉及太多層面,他不能心軟答應。
安撫好她的情緒,祁朔替她繳納住院費用,不打一聲招呼走了。
主要是怕她苦苦哀求自己,他很難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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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那邊打電話說葉晚棠高燒住院,安若接到消息立即匆忙趕來探望。
“怎麼回事?
”安若急切地看着臉色慘白的她,“怎麼好好的會暈倒?
”
“就是受了點風寒,不礙事。
”葉晚棠握着她的手蒼白笑笑。
“這個祁律師什麼來頭,怎麼你求了這麼久,他還是不肯答應?
”
安若心裡也急,都怪沈骁行非要介紹什麼祁朔,還說他在圈内口碑很好,結果沒想到這人這麼難說服!
“大概是誠意不夠……”
“要不我們換個人?
世上有能力的優秀律師不止他一個,何必在這裡耽誤時間?
”
“我查過,祁律師有能力幫我打赢這場官司。
如果連他都不接的話,我的案子沒人敢碰。
”
安若歎息一聲,心疼地看着她。
葉晚棠抿唇,“若若,我能請你幫個忙嗎?
”
安若是一直支持她的,點頭道:“你說。
”
…
祁朔乘電梯到樓下,迎面撞上候在大廳裡的女人,他頓了頓,深吸一口氣又緩緩歎出。
這幾天她不在,還以為那天在醫院說的很明白,能讓她死了這條心。
沒想到剛消停兩天,又來了……
葉晚棠一臉真誠,“祁律師,樓下有家西餐廳,能進去坐坐嗎?
”
男人深深呼吸,沉默許久後,輕輕颔首。
名爵西餐廳。
雖然地理位置取在鬧區,但走進裡面卻十分幽靜,是周圍寫字樓裡辦公的白領最好惬意的用餐場地。
“祁律師,這裡是二十萬。
”葉晚棠從包裡掏出一隻鼓鼓囊囊的紙袋推到他面前,“等案子赢了,我會再支付十萬,請你過目。
”
祁朔端着切牛排的手微頓,他沉眸看一眼,但很快又落在女人身上,語氣淡然:“那天我在醫院說的話,你理解不了?
”
分明說的很清楚,為什麼還要纏着他?
“能理解。
”葉晚棠眼底執拗,“但是案子對我非常重要,我必須赢。
”
“你可以找别人……”
“找過了,沒人敢對抗霍今宴。
”
“那為什麼你會覺得我敢得罪他?
”
“因為你不是一個可以被金錢誘惑的人,你是個好律師,你曾經還為别人免費援助過……”
“你也說了,那隻是曾經。
”
葉晚棠摳緊手指,眼眶含淚道:“如果我不打赢這場官司,霍今宴就仍然會逍遙法外。
我是被冤枉的,我沒有要殺霍夫人,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發生那樣的事……祁律師,我求你救救我,霍今宴他要置我于死地!
”
這種互有仇恨的案子他見的多不勝數,就是這樣危險的案子,他不敢再接。
“抱歉。
”祁朔仍然冷情地拒絕她。
就在他準備離開的時候,一道風情的女音打破兩人氣氛。
“祁律師!
”
隻見程曦兒扭着水蛇腰貼過來,“還真是祁律師,沒想到會這裡遇見。
”
就在前幾天,沐西川替祁朔接手程曦兒感情糾紛的案子,她成功洗脫殺害情人的嫌疑,同時也盯上了高傲冷情的祁朔。
“呦,這位是?
”程曦兒目光落在葉晚棠身上,“好一個标志的美人兒,難怪祁律師不肯出面幫我,原來是在約會佳人。
”
葉晚棠不知道兩人是什麼關系,想開口解釋,男人比她快一步。
祁朔淡淡解釋,“誤會了,她隻是一位客人。
”
“普通客人?
我認識的祁律師可從不輕易答應旁人的飯局,何況是坐這麼近的共桌。
”
祁朔蹙眉,“這是我的私事,我想我沒義務向程小姐解釋。
”
程曦兒顯然盯上他,“既然隻是普通客人,那我一起用餐,不介意吧?
”
說罷,她擠在祁朔身旁,不顧男人厭惡的眼神,親昵地挽上他手臂。
“放開。
”祁朔抽出手臂,想起身離開,但是女人坐在外面擋着他位置,語氣冷漠:“讓開。
”
“不讓。
”程曦兒塗滿黑色甲油的手暧昧爬上他肩頭,“我們男未娶女未嫁,你害羞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