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8章 我愛你,媽媽
這兩行字下面是一份配方,是做糖水水果的配方。
【行,還是像她,生病了這麼嬌氣,喂了糖水才乖乖把藥吃下去。】
鹿之绫顧不上裡邊對自己的諸多吐槽,連忙把本子遞給姜浮生,“浮生,幫我去做一份糖水水果,就是這樣的……”
姜浮生接過來一,“這個家裡長期都會備着的,每隔幾天就有人喝掉,再弄份新的放在那裡,原來是給小野放着有備無患,我馬上去拿。”
“嗯,麻煩了。”
鹿之绫捧着這份本子,忽然松下一口氣來。
有薄妄的這些經驗,她一下子有了主心骨。
糖水水果端進房間以後,鹿之绫就讓阮蜜和姜浮生先去休息,自己則在床邊坐下來。
小野躺在那裡,濃密的睫毛垂墜得厲害。
鹿之绫以為他要睡着了,小野卻忽然擡起眼睛向他,原本奶乎乎的聲音變得嗡嗡的,“媽媽,我想要爸爸……”
“你這是什麼?”
鹿之绫微微一笑,端着青瓷的小碗放到他小臉邊上。
一見到糖水水果,小野沒精神的眼睛頓時亮了亮,“爸爸的糖水……”
“媽媽喂你喝,不過你答應我,喝了就要吃藥,不準吐。”
鹿之绫柔聲說道。
“嗯。”
小野爽快地答應了。
鹿之绫把他抱坐起來,讓他靠在豎起的枕頭上,小野十分沒力,順着枕頭又滑下來。
鹿之绫得心口一疼,連忙坐過去,讓他靠在自己懷裡,環着他一手端碗,一手拿勺子喂他。
喝到涼涼的、甜甜的糖水,小野抿了抿小嘴巴,“媽媽,好喝。”
“好喝我們再喝幾口。”
鹿之绫發現他不想吃水果,就想喝甜甜的糖水,便一勺一勺地喂他。
小野渾身發軟地靠在她懷裡,歪着小腦袋喝,蓦地叫她,“媽媽……”
“嗯?”
“爸爸什麼時候回來?”小野嗡嗡地問着,“爸爸被壞人抓走了嗎?”
“沒有,爸爸去打小怪獸了。”
鹿之绫邊喂邊輕聲說道。
“小怪獸在哪裡?”
小野擡起頭她,小眼神迷茫。
“小怪獸在很遠很遠的地方,等小野退了燒,媽媽就去把爸爸找回來好不好?”
鹿之绫低眸着他,眼裡含着笑意,又舀起一勺糖水。
“媽媽你在騙我對不對?”小野道。
“嗯?”
“怪獸是假的,世界上沒有真的怪獸,我知道。”
“……”
天聊死了。
鹿之绫将糖水喂進他的嘴裡,“好喝嗎?”
“好喝。”
小野點點頭,小腦袋歪靠在她的胳膊上,一雙漆黑的眼睛發怔地着前面,“媽媽,爸爸還會回來嗎?”
“當然會回來,爸爸隻是現在有點事情比較忙,等他忙完就會回來了。”
鹿之绫說道,“小野要健健康康、活蹦亂跳地等爸爸回來。”
“嗯,我乖。”
小野又點頭,仍是沒什麼力的樣子,小臉燙得吓人。
鹿之绫把碗放下,重新拿起小小的量杯,“那我們就要乖乖喝藥,把身體裡的病菌趕跑。”
小野不再像之前一般鬧,乖乖地張開小嘴抿了一口藥喝下去,然後她,用眼神說我喝完了。
鹿之绫起身,摟着他躺下來,給他蓋好被子,道,“好了,小野睡覺。”
“我要爸爸的衣服。”
小野向她。
“好,我給你拿。”
鹿之绫轉身去拿了一件薄妄的襯衫過來,衣服上帶着洗過的極淡香氣。
她把襯衫塞進被子裡,小野立刻伸出小手一把抱進懷裡,小臉在微硬的衣領上蹭了蹭,然後安心地閉上眼睛睡覺。
鹿之绫着他的動作,眼眶不由得泛酸。
她在床邊的地上坐下來,伸手輕輕拍着被面哄他入睡。
良久,她聽到自己啞在喉嚨裡的聲音,“對不起,小野。”
這兩年,她以為自己給他找了一條最合适的生長之路,可還是讓他缺失了媽媽的角色。
小野縮在被子裡抱着薄妄的襯衫,聽到她的聲音,他睜開眼睛有些茫然地着她,似乎不懂她為什麼說對不起。
好一會兒,他轉了轉漂亮的眼珠子,嗡聲嗡氣地道,“媽媽。”
“怎麼了?”
“我愛你,媽媽。”
他着她小聲地說道。
鹿之绫的心髒當下被狠狠揉了一把,又酸又疼,潮濕了眼睛。
她伸手去撫摸他滾燙的小臉,微笑着道,“我也愛你,小野。”
聽到這一聲,小野很高興,閉上眼睛繼續睡,不多時又道,“媽媽你就在這裡别走。”
“好,媽媽不走,媽媽哪裡都不去,就在這裡陪小野。”
鹿之绫說道,“你想聽故事嗎,媽媽給你講。”
“好。”
小野道。
鹿之绫手邊沒有繪本,就随口編了一個小恐龍找爸爸的故事。
小野閉着眼睛聽,每次鹿之绫以為他已經睡着時,他就小聲地開口點評上兩句,“小恐龍勇敢。”
“小恐龍還會遊泳。”
“小恐龍怎麼還沒找到爸爸。”
鹿之绫講着故事,一直講到小恐龍和爸爸抱在一起,小野才靠在男士襯衫衣領上歪着嘴角笑了,沒有發表點評,漸漸睡了。
她着小野可愛的小臉,伸手替他輕輕壓了壓被子。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鹿之绫不敢睡,就這麼着小野。
小野的鼻尖上冒出汗,她把手伸進被子裡一摸,小野身上的睡衣都濕了,出汗出得像個小水人。
一時間,她又有些手忙腳亂,連忙把彩虹本子拿出來翻。
“等體溫降下來後,用幹毛巾擦幹,換一身衣服……”
鹿之绫着本子上的文字,拿起體溫計給小野量體溫。
二十分鐘量了八次。
待體溫降到正常線後,鹿之绫取來幹淨的睡衣和毛巾,想想又把睡衣和毛巾烘熱一遍。
回到床前,她也不敢直接掀開被子,就把手伸進去小心翼翼地解開小野身上的睡衣扣子,擦掉他身上的汗……
“唔……”
小野被折騰哼唧兩聲。
鹿之绫緊張地呼吸都輕,動作更加小心,一點點替他擦幹,再摸索着給他穿上幹燥暖和的睡衣。
一套做下來,她自己起了一身的汗,有些疲累地坐回地上,伸手去摸他的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