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章 被保護在所有事之外
他的手浮在上方探了探溫度,“還熱着,小七吃吧。”
見狀,薄妄沒再動。
鹿之绫拿起一塊,問道,“顔顔呢?”
聞言,鹿信雄的眼沉了沉,“這孩子鬧了一整晚,要找她爸媽,快天亮的時候薄老太太才哄睡的。”
昨晚回來的路上,鹿之绫心思沉重,累倒在薄妄的懷裡,鹿信雄又不擅長哄孩子,丁玉君老太太就一直幫忙哄,還熬了一整夜。
鹿之绫點點頭,輕輕咬下一塊海棠酥。
鹿信雄帶着寵溺的笑意她,“怎麼樣,小七,好吃嗎?”
以為死了多年的堂叔現在就坐在自己面前,買海棠酥給她吃,鹿之绫的眼睛一酸,用力地點點頭。
她吃了兩口,道,“堂叔,給我講講,到底發生了什麼?”
昨晚在工廠,她沒有時間問那麼多。
鹿信雄一眼薄妄,拿出準備好的說辭道,“化工廠爆炸那天,我和你堂嬸在外面買東西就沒死,我認為是有人故意害我們鹿家,所以我沒去找你,而是毀容改名換姓去查案。”
這一套說法天衣無縫。
“所以,隻有堂叔和堂嬸活了?”
她問道,聲音都有些僵。
不對,堂嬸還是死了。
“是。”
鹿信雄颌首。
“那你都查到什麼了?”鹿之绫向他,聲音輕得像羽毛一樣。
鹿信雄擰起眉宇,“小七,你忘了,你爺爺要你發過誓的,不準你查……這事我會和薄妄說,我們來做,你什麼都不要管。”
鹿之绫轉眸向薄妄,薄妄盯着她,眸色漆黑。
“你們是不是早聯絡上了?”
鹿之绫似乎有些明白了。
聞言,薄妄一下子坐直起來,清了清嗓子,側目向鹿信雄,眼神有些狠。
“……”
小七還是管教有方。
鹿信雄收到薄妄的示意,道,“是我讓他瞞着你的,你别怪他。”
“……”
薄妄點頭,一臉我是無辜的正色。
“和當年沒去找你的理由一樣,我就是不想你波及到這場仇恨裡來。”
鹿信雄道。
“我沒有怪誰的意思。”
鹿之绫低垂着鴉羽似的長睫,“我就是覺得我好像不是鹿家人一樣,你和堂嬸為了查清真相付出那麼多,而我……就隻管自己活着,如果不是我落到裴展手裡,堂嬸也許就不會……”
“這和你沒關系,白佳查裴展那麼多年,也沒發現裴展瞞她那麼多事情,我都以為裴展無害。”
薄妄立刻道。
鹿之绫擡眼向鹿信雄,“堂叔,我已經不是那個經不住事的十五歲小女孩了,你讓我一起吧?”
查清真相,是鹿家人都應該做的,不是嗎?
她曾經以為,自己挨的封潮的苦是最大的苦,但現在和堂叔、堂嬸比起來,根本不值一提。
“你想違背你對你爺爺的承諾?”
鹿信雄的眼神嚴肅起來。
反正左右就一句話,她不能去查,她不能管。
聽到這話,鹿之绫沉默了,她着手中的海棠酥,眸子一動不動。
爺爺要她發毒誓,是為保護她,鹿信雄保護她,白佳保護她,薄妄保護她……
她好像又過回了從前那種衆星拱月的日子,可她為什麼高興不起來呢?
許久,她點點頭,轉移話題,“那堂叔你現在還要繼續隐藏身份呆在警局做事嗎?”
“嗯,薄妄已經封了知情人的口,白佳那邊也是換過身份的,葬禮上應該不會有人特意去臉,我不想讓幕後元兇知道鹿家除了你還有人活着。”
鹿信雄說道。
“你是怕元兇知道會趕盡殺絕?”
鹿之绫疑惑,“那為什麼我從來沒遭到過來自元兇的追殺?”
“……”
鹿信雄沉默地着她,眼神仿佛在說她又問得過界了。
鹿之绫苦笑一聲,道,“好,我明白了,我去顔顔,你們聊吧。”
她站起身來往外走去,薄妄的目光一直追着她,直到她的身影消失,他才睨向鹿信雄,“你是不是還有事情隐瞞我?”
不讓鹿之绫知道鹿家還有人活着的消息。
鹿家從上到下哪怕逼着她發毒誓,都不讓她參與查案複仇的過程,就算是拿她當小公主,這樣也過了點。.Zx.
鹿信雄的目光微沉,反問道,“難道你更想讓她參與進來?”
“……”
薄妄不出聲。
他當然不願意,但鹿之绫這個樣子,他心疼。
“去安慰安慰她吧,别讓她的精神太緊繃。”
鹿信雄道。
……
鹿之绫去了裴顔,裴顔挂着滿臉的淚痕睡着,丁玉君就睡在她的身邊,臉上滿是疲态。
她替兩人蓋好被子,出門。
她推開二樓的門,走到一方露台上。
她安靜地站在護欄前,望着底下春意盎然、生機勃勃的鹿家,目光有些恍然。
一切真的在變得好起來嗎?
她忽然開始懷疑。
身後傳來低沉的腳步聲,是薄妄,她沒動。
随後她的腰間纏上一雙手臂,她的背貼上他的兇膛,薄妄低下頭,從後吻着她的頸,溫軟的唇瓣輕含一點,輕輕舐過,順着她的頸部線條往下。
鹿之绫被吻得目色微微一蕩,她在他懷裡轉過身,仰起臉便親上他的唇。
修長的手指搭在她的腰間,骨節清晰。
她的吻全然不似平時溫柔,有些來勢洶洶,仿佛是要借由他唇上的溫度來證明些什麼……
露台邊的樹長出枝桠,探進欄杆,搖動幾片樹葉。
天光暖暖地落下來。
她的雙手攀上他的背,細指一彎,緊緊抓緊他的衣服。
鹿之绫有些急迫地吻着他,感受他漸漸變亂的呼吸,吻從他唇上移開,一點點吻向他的下巴,又吻向他突出的喉結。
薄妄一把掐住她的腰,喉結滾了滾,“回房間還是去禅室?”
鹿之绫目光略顯迷離地離開他,擡手摸上他的手臂,“我你的傷。”
“嗯?”
都吻到喉結了跟他說這個?
薄妄低眸着她,想她是不是在開玩笑。
結果她還真不是在開玩笑。
薄妄就有點想罵人了,他在一旁的木質沙發上坐下,解開幾顆扣子,拉下一側的衣服,臂膀上包紮着紗布。
“隻是流彈擦傷,我說了不要緊。”
薄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