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霆琛冰冷的目光朝着陳嶺掃來,陳嶺忙解釋道:“厲總,太太現在和秦鷗在一起。
”
秦鷗是蘇清予的好閨蜜,兩人在一起也很正常,當初為了能知道蘇清予的一舉一動,厲霆琛讓陳嶺加了她的微信。
陳嶺一邊解釋一邊将手機翻出來,先是翻到了秦鷗第一條朋友圈,秦鷗頂着一頭浪漫的櫻花粉卷發十分吸睛,厲霆琛仍舊一眼就看到了她身邊的蘇清予。
和平時的風格天壤之别,及腰的長發變成了齊耳中分碎發,配上那一張清瘦的小臉,往日一笑起來像是小太陽般明媚的少女氣質也變得憂郁了許多。
她低垂着眼,穿着寬大的中性風襯衣,露出小巧精緻的鎖骨,整個人透着一種禁欲的美。
配字是新生。
厲霆琛沒發現自己握着手機的手在輕微的顫抖,被她纏了一整年,如今她選擇放手,明明是自己想要看到的,為什麼心髒會疼得窒息?
不,自己妹妹長眠在地下,她憑什麼新生?
自己絕不是心疼,隻是不甘心。
折磨還沒有完,她逃不掉的。
厲霆琛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陳嶺又補充了一句:“秦小姐将太太帶去黑馬會所了。
”
他點開下一條朋友圈,昏暗的環境中,蘇清予略顯慵懶的靠在柔軟的沙發上,一個長相清秀的白衣少年單膝跪地給她喂葡萄。
這一刻厲霆琛幾乎碎了陳嶺的手機。
“去黑馬會所。
”
車廂裡萦繞着冰冷的寒意,厲霆琛滿腦子都想着那個白衣少年。
他知道蘇清予對他穿白襯衣沒有抵抗力,她偶爾也會畫出自己穿着白襯衣少年時候的模樣,這一刻的厲霆琛才發現自己根本就不想離婚!
不僅不想離婚,甚至想用囚牢将她囚在身邊一輩子,讓她每一天都痛苦的活着替蘇啟平贖罪。
陳嶺在車裡大氣都不敢喘一下,他們也看不太明白,這兩年厲霆琛對白媛媛有求必應,可兩人卻感覺不到他對白媛媛的感情。
反而不管他怎麼冷落蘇清予,但兩人就覺得他真正愛的人還是她。
隻不過有時候愛之深恨之切,被恨意模糊了雙眼的厲霆琛不惜付出一切代價去傷害她。
等厲霆琛風塵仆仆趕到黑馬會所,哪還有那兩人的蹤影?
蘇清予半小時前就将酒醉發瘋的秦鷗帶回了家,讓厲霆琛撲了個空。
厲霆琛讓人找了幾個地方都沒有蘇清予的身影,陳嶺更是查遍了全市的酒店也沒有消息。
“厲總,太太應該是提前找好了住所,出租屋沒有通過中介的話還需要一點時間。
”
厲霆琛眉眼幽深,原來她早就打算好了,一拿到錢就離開。
“查,哪怕掘地三尺也給我找出來!
”
好消息是蘇清予并沒有帶男人出台,之前接待過蘇清予的少年被五花大綁跪在了他面前。
厲霆琛點燃了一支雪茄,在吞吐的煙霧中他冷冷看向兩個瑟瑟發抖的男人,“擡起頭來。
”
那兩人也沒想到會惹上這樣的大佬,身體抖個不行,聲音顫抖着回答:“厲,厲爺。
”
“碰她哪了?
”
“沒,沒有,那位小姐不喜歡别人觸碰,一直都和我們保持着距離,隻喝了兩杯酒就帶着她朋友離開了。
”
厲霆琛冷笑一聲,俯身擡起了其中一人的下巴仔細打量,少年的妝感很重,渾身的香水味熏得他皺眉,“她居然會吃你這種垃圾貨色喂的葡萄。
”
少年已經快吓哭了,下一秒厲霆琛更是無情道:“砍了他的手指。
”
“厲爺饒命!
”
陳嶺也調來了房間裡的監控,“厲總,太太确實沒有碰他們。
”
那兩人哭得鼻涕一把眼淚一把,沒想到喂顆葡萄就将自己手指給喂飛了,他們不過是想要找個富婆撈一筆大的就隐退。
好不容易才來一個漂亮有型的小姐姐,雖說兩人花費了不少招數,可人家正眼也沒看他們一眼啊,現在還來了個閻羅王,實慘。
厲霆琛沒再搭理兩人,他漫無目的的開着車,蘇清予在這個城市早就沒有了落腳點,她會去哪裡?
自打蘇啟平送去了ICU,她也無需待在醫院,電話關機,厲霆琛找遍了以前他們去過的每一個地方。
最後開回了兩人的婚房,那一晚他隻待了一會兒就離開,他已經很久都沒有來過這。
房間裡隻剩下冰冷的家具,所有生活痕迹都被人清理過了。
餐桌上她每天都會放上一束新鮮的花束,此刻連花瓶都消失了。
冷冷清清的主卧裡他們的婚紗照所有關于她的照片都被裁去,隻剩下自己孤獨一人挂在上面,看上去既詭異又孤獨。
以前自己給她添置的大牌衣服在蘇家破産後她一件都沒有動過,她隻帶走了那些地攤貨。
名貴的首飾和包包自己早就讓人拿走,她唯一值錢的鑽戒也早就還給了自己。
浴室裡有關她的牙刷、水杯、浴巾全都不翼而飛,剩下自己的情侶電動牙刷孤零零的挂在置物架上。
厲霆琛快步走向那個嬰兒房,那是蘇清予所有的精神寄托。
他沒有發現自己此刻的手心滲滿了薄汗,“咔嚓”一聲門開了,他站在門邊看着空無一物的嬰兒房。
那一刻,厲霆琛全身冰涼。
她徹徹底底斬斷了有關他的一切。
“厲總可以放心,我查遍了航空公司和客運公司,都沒有發現太太購票,蘇先生還在醫院,太太不會離開的。
”
厲霆琛這才發現一件事,明明他可以輕易弄死蘇啟平卻沒有動手,大概是他潛意識知道蘇啟平就是蘇清予最後的一根稻草。
隻要蘇啟平不死,她就永遠活在自己的掌控之下。
“找到她,把她帶回來。
”
“是。
”
厲霆琛躺在主卧的床上,和她分床而睡的日夜,他何嘗不是孤枕難眠。
明知道不關蘇清予的事,他就是過不了心裡這道坎。
每當看到她幸福的模樣就會想到自己可憐的妹妹,誰讓她是蘇啟平的女兒,這是她應該承受的。
他一邊瘋狂的愛着她,一邊又瘋狂的恨着她,一面又狠狠折磨着她來緩解自己體内憤怒的戾氣。
也許,他應該換一個懲罰方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