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熹環顧左右,拾步跟上:“不會有狗仔吧?
”
這個男人是倉城的風雲人物,各大媒體都喜歡蹲他的新聞,這也是這些年他經常被曝出绯聞的原因。
她可不想上明天的頭版頭條!
厲擎嶼側首看了她一眼:“怎麼?
老闆帶自己集團公關部的員工出來,還怕被拍不成?
”
那倒是。
拍到就說是工作。
這般一想,甯熹就放心了。
VVIP區有專用電梯,電梯門口有保安守着,看到厲擎嶼,兩個保安都恭敬地跟他打招呼,并幫他摁開電梯門。
甯熹随他一起進去。
電梯上行,甯熹想起一件事:“對了,厲太太叫什麼名字,以防一會兒您外婆叫我,我不知道。
”
厲擎嶼沒做聲。
甯熹以為他不想回她,卻發現他慢條斯理地掏出手機解鎖,對着屏幕劃了好幾劃,然後淡聲開口:“唐熹。
”
甯熹一整個大無語。
所以,這是連自己妻子的名字都忘了,還得去手機裡翻是嗎?
“你叫什麼?
”厲擎嶼收起手機問她,他隻知道她是公關部小組長。
“甯熹。
”甯熹大方回道。
厲擎嶼愣了一下,輕挑眉尖:“也叫熹?
”
“嗯,”甯熹點點頭,“熹微的熹,不知厲太太是哪個xi?
”
厲擎嶼眸光微斂。
這時電梯正好到了九樓,門開。
“不重要,你隻需知道是那個音就行了,不必搞得那麼清楚。
”
說完,厲擎嶼拔起大長腿就走了出去。
甯熹:“......”
這是不想讓她知道,她們兩人是同一個熹,怕她多話,還是不想讓她知道“厲太太”太多信息,防止她借此生事?
誰稀罕知道,甯熹撇撇嘴,也拾步出了電梯。
好在結婚證上是唐熹。
幸虧進厲氏前,她應父親的要求,把随母姓唐改回了父姓姓甯,不然今天就穿幫了。
穿幫也就意味着她違約。
結婚協議裡明确規定,五年合同期内,她不可以工作。
所以,這兩年她給周嬸和鐘叔的假象是她在各種培訓班上課。
學廚藝、學甜品制作、學插花、學穿搭、學社交禮儀、學保齡球,兩人也很相信,畢竟這些都是豪門闊太的标配。
厲擎嶼人高腿長,她小跑了幾步才跟上:“厲總,還有什麼其他我需要注意的地方嗎?
”
“沒有,我外婆沒見過她,對她并不了解。
”
“好的。
”
“少說話。
”厲擎嶼又補了一句。
甯熹挑挑眉,求之不得。
“好的。
”
甯熹的手機突然震動,她看了一眼是童弦音來電。
“不好意思,厲總,我去一下洗手間,您先過去,我一會兒去咖啡廳找你們。
”
總不能讓他等她,她還沒這麼大的臉。
厲擎嶼淡“嗯”了一聲,腳步不停,往咖啡廳的方向而去,有侍應生恭敬地迎向他。
衛生間裡,甯熹劃下接聽。
“聽李阿姨說你今天不過來?
我昨天不是跟你說今晚我買小龍蝦嗎?
買了一堆,結果你又不來!
”電話那頭童弦音抱怨。
“臨時有事,下次我請你。
”
“加班?
”
“不是,陪人演一出戲。
”
“你還有這技能?
”電話那頭童弦音啧啧兩聲,立馬就來了興緻,嬉皮笑臉:“陪誰呀?
演什麼戲?
”
“收起你那副八卦的嘴臉,别想在我這裡找新聞,不跟你說了,忙着呢。
”
甯熹挂了手機,準備去盥洗台前洗個手。
突然從身後出來一人,将她撞開,插到了她的前面。
甯熹猝不及防,被撞得踉跄兩步才穩住,本想罵人,見對方是個白發老太太,才忍了下來。
“老夫人,邊上有三個水龍頭空着呢。
”
非要争她這個水龍頭也是難以理解。
一般人是不會出入這種酒店的,而且看穿戴,一身華麗貴氣,也不是普通人,素質怎就這麼低?
老太太沒理她,徑直洗手。
離開的時候,甯熹聽到她嘟囔了一句:“年紀輕輕不學好,幫人演戲當騙子。
”
甯熹這才明白,原來她的敵意是聽到了她的電話。
見對方已出了衛生間的門,她也不在意,心想反正是陌生人。
可當她來到咖啡廳,看到厲擎嶼對面坐着的正是這位老太太的時候,她就傻眼了。
完了。
厲擎嶼擡眼看到她,朝她招手:“過來。
”
老太太循着厲擎嶼的視線回頭,四目相對,老太太的笑意就僵在了唇角。
“外婆好。
”甯熹硬着頭皮過去,讪讪笑。
老太太闆着臉打量她。
感覺到兩人的氣氛不對,厲擎嶼起身伸手輕攬了一下甯熹的腰,示意她坐到自己邊上,然後跟老太太笑道:“外婆,熹熹膽小,你這個樣子會吓到她的。
”
老太太沒睬他,問甯熹:“你是陪他演戲?
”
甯熹呼吸一滞。
厲擎嶼也愣了一下,不過,隻一瞬就面色如常:“外婆在說什麼,什麼演戲?
”
甯熹心念電轉,腦子裡快速過了一遍她跟童弦音說的話,當即回道:“我剛剛在洗手間的時候,朋友打電話過來問我為什麼失約?
我說臨時陪人去演一出戲,外婆當時也在洗手間。
”
接着,她便轉眸含笑跟老太太耐心解釋道:“外婆,您誤會了,我說的演戲是跟擎嶼來這之前的事。
我原本跟朋友約好了一起吃晚飯,臨時被另一個朋友拖走,非要我陪她去渣男前男友面前演一出戲。
”
厲擎嶼反應也快,随即問她:“所以甯熹跟你約飯你沒去?
”
甯熹:“......”
好在她同樣反應快。
“是啊,就是甯熹打電話過來問我為什麼爽約,我跟她說下次請她,她才沒生氣。
”
厲擎嶼點點頭,俊眉微攏:“唐麗不是跟那男的已經斷幹淨了嗎?
怎麼又去他跟前演戲?
是還想挽回嗎?
”
甯熹:“......”
幸虧她能跟上他的思路。
隻是,這一會兒甯熹一會兒唐麗,随便胡謅個女人名字就那麼難嗎?
非要讓她和她經理無辜躺槍。
“沒有,那男的那麼渣,她怎麼可能想挽回,她是去出氣。
”甯熹回道。
厲擎嶼沒再多問,非常娴熟自然地幫她面前的咖啡裡加了一塊糖,長指捏勺,徐徐攪拌。
“外婆,我記得你也愛甜的,要加糖嗎?
”厲擎嶼放下小勺,問對面的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