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熹拿出手機,點開那天晚上的那段錄音。
【現在還沒想到,反正你就記着,你又欠了我一個大大的人情,而且這次什麼時候還,由我說了算。
】
【好。
】
兩人當時輕松愉快的語氣,此時聽起來特别的諷刺。
錄音放完,甯熹收起手機:“所以,現在就是厲總還這個人情的時候,去廣源國際會議中心酒店。
”
厲擎嶼的臉色冷得瘆人。
甯熹無視。
反正在他眼裡她就是這麼個人啊,有便宜就占,有好處就拿,有人情就追讨的人啊。
忽的,厲擎嶼就笑了,從鼻子裡發出來的,冷嗤的那種。
“你還真不讓人失望。
”
甯熹當然知道他在嘲諷,也沒接話,面無表情,随便他怎麼想怎麼說。
厲擎嶼發動引擎。
一路無話。
到了會議中心,下了車之後,甯熹就帶頭走在前面。
來到那個花壇邊上,甯熹站在昨天晚上的那個位子,站直身子踮起腳尖拍了一張照片,通過微信發給他。
“這是我昨天晚上拍照的最高角度。
”
然後她又敏捷地上了花壇,将手機放在松柏枝的位置拍了一張照片,再通過微信發給他。
“這是這個地方拍照的角度。
”
再然後,她跳下花壇,從斜跨包裡掏出那本雜志遞給他。
“請厲總仔細看一下這三張照片的角度,看看我昨天晚上能不能拍出這張照片?
”
厲擎嶼睨着她,伸手接過雜志,垂目看去。
片刻之後,他擡眼望向那株觀賞松柏:“所以,你的意思是有人在那裡放了攝像頭拍的照?
”
果然是聰明人。
“是的。
”
厲擎嶼黑眸微眯:“所以你是說,是你的朋友提前在這裡安了攝像頭拍的,而不是你拍的?
”
甯熹抿唇,也不怪他這樣想,畢竟這篇報道的記者是童弦音。
“不是她,是有人用她的名義郵箱投稿給她主編的。
”
甯熹說完也沒等他回應,又接着道:“我知道厲總不相信,但我就想請問厲總一點,我朋友怎麼會提前知道宮小姐和您要在這裡約會的?
”
厲擎嶼沒做聲。
“如果厲總還不相信,我可以找專業人員恢複我手機數據,找回我昨天晚上拍的照片,看有沒有雜志上的這張,哦,不對,我找的人也不值得信任,可以厲總親自找。
”
說完,見厲擎嶼依舊沒說話,她又接着道:“還有,厲總手眼通天神通廣大,也可以讓電腦專家查一下那個以我朋友名義投稿的郵箱IP,看看到底是我,還是我朋友。
”
厲擎嶼看着面前的女人,看着她理直氣壯、倔強自尊地陰陽怪氣。
“另外,并不是所有女人都像厲總和王小姐想的那樣,趨炎附勢、攀龍附鳳。
認識顧少并非是我有意,我記得我跟厲總說過,我這個人最大的優點就是有自知之明,你們是什麼世界的人,而我又是幾斤幾兩,我自己心裡有數。
”
甯熹邊說邊低頭在包裡翻找。
“之所以收了顧少的花,是因為顧少買了兩束,我跟我朋友一人一束,顧少說隻是基本禮儀,并沒有什麼含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