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一擊緻命
銀月安靜站在一旁,暗道果然是伺候太後的人。
這話裡有話敲打人的功夫倒是爐火純青。
太後一大早上就命人備好了賞賜之物在宮裡等着,這是太後的仁慈恩典,可攝政王妃不識好歹,根本沒把太後放在眼裡,讓太後白等了一個早上都沒等到人,簡直太失禮太不懂規矩。
不過太後大人有大量,看在攝政王妃年紀還小的份上不予計較,依然讓人把賜下的新婚禮物親自送到了攝政王府,足以證明太後心兇寬廣,待人和氣,也越發襯托了攝政王妃不懂禮數,目中無人,傲慢無禮。
這話裡話外的意思隻差沒直接貼到腦門上了。
南曦像是完全聽不懂似的,淡淡一笑:“請潘公公替我轉達太後,謝謝太後娘娘的心意,改日有空我定和王爺一起去給太後請安謝恩。
”
潘海表情微滞,随即笑着說道:“皇上的賞賜稍後也會送到,那奴才就先回去了。
”
南曦點頭,沉默地看着潘海離開。
“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銀月冷哼,“昨晚的事情還沒解決呢,居然就敢陰陽怪氣地指責王妃沒去宮裡給她請安?
”
南曦目光落在桌子上,淡淡開口:“這些東西都收下去吧。
”
侍女上前把太後賞賜的東西端了下去。
南曦在涼亭裡坐了一會兒,銀月讓人備了早膳,她道:“等容毓忙完了一起吃。
”
隻要條件允許,她希望以後的每次膳食都可以兩人一起。
“王爺要處理地牢裡兩個渣滓,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過來。
”銀月道,“奴婢先讓人送碗燕窩粥讓王妃墊墊肚子。
”
說着也不等南曦說什麼,趕緊打發了侍女去廚房。
南曦聞言淡笑,倒也沒再拒絕。
地牢裡的顧青書已經成了個皿人,出氣多進氣少,呼吸微弱,瀕臨死亡。
容毓慢條斯理地站起身,語氣淡淡:“讓府醫過來看看,該用藥用藥,暫時别讓他死了。
”
“是。
”青陽低聲應下,“衛統領那邊……”
“比照着顧青書處置。
”容毓丢下這句話,轉身往地牢外走去。
青陽眉頭微擰:“主子不審嗎?
萬一冤枉了他……”
“玄翎去審。
”容毓語氣淡漠,“審完了告訴本王結果。
”
玄翎領命:“是。
”
回到昭宸殿,遠遠看到少女坐在涼亭裡喝茶,容毓腳步微頓,眉眼間淡漠寒涼的氣息緩緩褪去,眸色逐漸染上了暖意。
“本王先去沐浴。
”容毓轉頭吩咐,“去廚房讓人準備些早點送過來。
”
“是。
”
南曦在涼亭裡吃了一碗燕窩粥,很快就有侍女陸陸續續把一道道精緻早點端了過來,擺在桌上。
南曦沒有說話,唇角卻往上翹了翹:“容毓來了。
”
銀月點頭:“嗯,王爺來了。
”
兩人像是在打啞謎似的,說完相視一笑,換上一身月牙白繡竹紋錦袍的容毓走過來就看到了兩人笑得開心,不由也跟着揚了揚唇角。
“什麼事這麼開心?
”走進涼亭,他在南曦身邊坐下,“吃好了?
”
銀月笑道:“屬下是在笑王爺王妃心有靈犀。
”
心有靈犀?
容毓心情不錯:“怎麼說?
”
“這早點是王爺命人準備的吧。
”銀月解釋,“剛才屬下想讓王妃先用膳,王妃說要等王爺一起,奴婢就去廚房端了一碗燕窩粥過來讓王妃先墊墊肚子,燕窩粥剛吃完呢,廚房就又送來了這些早點,王妃跟屬下都猜着是王爺來了。
”
容毓唇角微翹。
南曦看着容毓身上的袍服,“沐浴過了?
”
容毓點頭,語氣淡淡:“地牢裡氣味不太好。
”
新婚夫妻感情如膠似漆,銀月識相的沒有留下來打擾,恭敬地開口告退,并帶走了涼亭外四個侍女。
南曦主動朝容毓身邊挪了挪,親親他的臉,嗅到他身上剛沐浴之後的清冽氣息:“辛苦了。
”
“顧青書還沒死。
”容毓主動彙報情況,“留着他一口氣還有用處。
”
南曦沉默片刻:“當心狗急跳牆。
”
“他已經沒了跳牆的能力。
”
南曦搖了搖頭:“留着這種蒼蠅,不吓人也惡心人。
”
“還有六天是太後的壽誕。
”容毓道,“顧青書是本王送給她的壽誕賀禮。
”
呃?
南曦詫異:“太後的壽誕也要到了?
”
皇族之中果然從來不缺舉辦宮宴的理由,不是太後壽誕就是皇後千秋宴,當然,皇上才是最大的一個主子,每年壽宴自然更不能缺。
然後隔三差五來個賞花會,春日夜,賞荷宴,賞菊宴,賞梅宴,端午宴,中秋宴,除夕宴……這一年到頭僅是宮宴就得辦不知多少次。
天子腳下權貴也多,今天這家老爺大壽,明天那家貴女生辰,後天哪位王妃辦賞花宴……啧啧,就沒有閑着的時候。
南曦托着腮,想到自己跟攝政王成親之後,也要經常參加這些宴會應酬,需要經常跟那些無聊到隻會勾心鬥角的貴夫人們和姑娘們鬥法,就覺得鬧心。
不過眼下來說,這些都不重要。
“六天之後……那也就是四月二十五。
”南曦挑唇淺笑,“太後壽誕,本該普天同慶,可你的迎親大禮實在太風光,把她的風頭都搶光了。
”
雖說沒什麼沖突,宮裡該怎麼辦還是怎麼辦,但心境上絕對不一樣,不過今年的壽誕對于太後來說注定不平凡,畢竟天底下大概沒有第二個人敢在熱鬧喜氣的太後壽誕宴上,送出顧青書這樣的大禮。
絕對刻骨銘心,讓人終生難忘。
“不出手則已,出手必一擊緻命。
”南曦笑眯眯地看着容毓,滿眼的小星星,“我家夫君果然是殺伐果斷。
”
容毓凝視着她真心實意的笑容,幹淨純粹,不含雜質,像是雨過天晴的天空,讓人一個不慎就沉醉其中無法自拔。
“關于顧青書,”他語氣有些遲疑,“你會不會覺得我對他太狠?
”
太狠?
南曦微默,随即毫不遲疑地搖頭:“一點都不狠。
你就算當着我的面把他淩遲三千刀,把他身上的肉一片片割下來喂狗,把他的骨頭敲成碎渣,我都不會覺得狠,那是他咎由自取,罪有應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