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3章 鎮北王犧牲了
二人拉開蒙面,正是子衿和馮铮。
“吳小公子,我們帶你去見你想見的人。
”子衿歪頭笑道。
吳小公子皺眉,“你們怎麼知道我想見誰?
”
“鎮北王妃,是嗎?
”
一聽這話,吳小公子眼前一亮,急忙點頭。
“那就跟我們來吧。
”
靈雲糧鋪後院,那吳小公子仔細瞅了柳雲湘好一會兒,而後長松了口氣,将懷裡的東西遞了過去。
柳雲湘好笑,“你認得出是我?
”
吳小公子點頭,“我見過王妃,但就一面,因此要仔細辨認。
”
“那你确定是我了嗎?
”
“确定,這世上再沒有比王妃更好看的人了。
”
聽着這稍顯稚嫩的聲音,柳雲湘忍不住笑出了聲,而那吳小公子卻也羞紅了臉。
“我說的……明明是實話。
”
“吳小公子,這話可不對。
”子衿道。
“怎麼不對?
”
“你呢還小,等你長大了,愛上一位姑娘,那時你就會發現你愛的那位姑娘才是這世上最美的女子。
就像我,我夫君便覺得我才是最美的。
”
說吧,子衿還沖馮铮挑了一眼。
馮铮撇了一下嘴,“不但是最美的,還是脾氣最大的。
”
吳小公子撓撓頭,不大明白他們的意思。
柳雲湘笑着接過那東西,吳家用布仔細包裹着,一層又一層,最後裡面包裹着一塊明黃的綢布。
柳雲湘拿起那布,心下稍稍有些緊張。
這份傳位诏書分量太重了,這不僅代表的是至高無上的皇權,亦是天下的重任。
她深吸一口氣,慢慢打開,看上‘傳位鎮北王秦暮’二字後,她有大大出了一口氣。
仔細将诏書疊好,柳雲湘叫來張琪,讓他明一早就安排吳小公子出城。
“姑娘,我們現在怎麼做?
”子衿問。
、
柳雲湘默了一下,“我們這就進宮,趁着陸長安不在盛京,讓皇上立即宣讀這份诏書。
”
嚴暮成了繼任君主,那朝廷和鎮北這一戰也就不用打了。
當然,以陸長安在京中的勢力,必定還有一番波濤暗湧。
當下主仆三人自靈雲糧鋪後門出來,天色已經蒙蒙亮了。
隻是走到街上,大清早的卻見很多百姓都在,大家神色悲痛,正互相打聽着什麼。
柳雲湘察覺不對,攔住一路過的大娘,問她出了什麼事。
那大娘早就紅了眼,“你們還不知道?
”
柳雲湘搖頭,“知道什麼?
”
“鎮北王犧牲了!
”
“什麼?
”
大娘忍不住哭了一聲,“朝廷帶兵去清剿鎮北,鎮北王在對陣中不幸犧牲!
”
柳雲湘聽着這話,腦子懵了一下,忙讓子衿問其他過路的百姓,大家說辭是一樣的。
子衿慌了,“難道是真的?
殿下他……”
柳雲湘搖頭,“不可能!
”
“可百姓都這麼說,定是前方傳來了消息。
”
柳雲湘深吸一口氣,“他,可沒那麼容易死。
”
隻是這個消息太突然,他們眼下需得先冷靜一下,于是主仆三人在包子鋪外面坐下。
隔壁有吃包子的正在談論此事,一中年男人道:“哎,鎮北王平定鎮北,收複嶺南,戰功赫赫,為大榮做了多少好事,就這麼沒了。
”
“他割據鎮北,朝廷早晚要收拾他的。
”
“呸,若沒鎮北王,大榮早完了,有什麼臉收拾人家。
”
“對了,聽聞鎮北王妃也死了。
”
“啊?
”
“一道傳來的消息,說是夫妻倆一起死在了戰場上。
”
聽到這話,柳雲湘眉頭皺起,但很快又松開了,“聽到了吧,我便說着消息是假的。
”
她本就不信的,但此時證實是假的,她還是松了口氣。
“不過。
”柳雲湘抿了一下嘴,“死的不是我,可能就是葉遙了。
”
陸長安讓葉遙假扮她,替她去死了。
“肅平王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
”馮铮不解。
柳雲湘想了想,道:“他要讓我取代葉遙,做一輩子的葉遙!
”
“什麼意思?
”
“等他登基為帝,葉遙可以做他的皇後,雖然會有非議,但隻要他堅持,此事也能成。
可讓她頂着鎮北王妃的身份做他的皇後,天下人絕不會答應的。
”
鎮北王這個名号太有分量了,鎮北王妃隻能是鎮北王妃。
隔壁又談到兩方交戰的時候,西越人用大榮百姓為人肉盾牌,迫視鎮北和幽州軍不敢硬往上沖。
“想來鎮北王犧牲便是因為要保護這些百姓。
”
“鎮北王登基才是民心所向,他也必定會是明君,可惜了。
”
這時有巡邏的衛兵過來,那兩個人不敢再說,忙低下頭吃飯。
“王妃,不如咱們先回鎮北吧。
”子衿道。
柳雲湘搖頭,“我們進宮。
”
“啊,這不得等于自投羅網?
”
“若讓陸長安順利登基,那鎮北就真的完了,嚴暮也就真的活不成了。
”
雖然她不知道嚴暮現在在哪兒,但他一定還活着。
柳雲湘沉思半晌,擡頭對馮铮道:“我要你立刻回一趟鎮北,一來确認這些消息,二來帶硯兒進京。
”
十日後,陸長安回京了,柳雲湘在宮裡見到了他。
既然他已經識破,柳雲湘也就無需再假扮葉遙了。
他看着她,笑了笑,“鎮北王妃柳雲湘已故世,現在你就是葉遙了。
”
柳雲湘歎了口氣,“陸長安,你以為這樣就能欺騙過天下人?
”
“我知道要讓你受委屈了。
”
“陸長安,你還要執迷不悟下去嗎?
”
“馬上我就要得到我想要的了,天下還有你,這不叫執迷不悟,這叫苦盡甘來。
”
陸長安走上前,想幫柳雲湘撩開鬓發,但被她一手打掉。
啪的一聲,讓陸長安臉色一青。
“嚴暮死了。
”
“你殺了他?
”
陸長安沉了口氣,“戰場上本就是你死我活,我若不殺了他,那死的就是我。
”
“是啊,死的怎麼不是你?
”
這話猶如一把刀刺入陸長安的兇口,傷得他往後趔趄了一步,繼而慘笑:“好吧,我早就知道你會恨我,但那又怎樣,我為我們赢來了餘生幾十年。
你恨我,但你也隻能是我的。
”
說完,陸長安似是不敢再面對柳雲湘,轉身往外走。
“嚴暮呢,他在哪兒?
”柳雲湘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