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4章 胳膊上刻着她的名字
柳雲湘看着皇後,淡淡笑着。
她都說她鬼心眼了,自然不可能做賠本的買賣。
“皇上一旦确認九皇子不是自己的種,無奈之下隻能讓三皇子和四皇子回京,可這兩個兒子着實不成材。
如果這時候他發現自己還有一個孫子在上官胥手裡,你猜他會怎麼做?
”
皇後哼了一聲,道:“皇上子嗣單薄,自然是希望兒孫多一些。
”
柳雲湘點頭,“這就是了,皇上從上官胥手裡要回硯兒,我兒子暫時就安全了。
”
皇後眯眼,“我不會給你做嫁衣吧?
”
“娘娘放心,嚴暮已經死了,我隻想和兒子平平安安的,不回去争那個位子的。
再說,我們想争,憑我一個弱女子也沒這本事。
”
皇後心思轉了轉,“本宮暫且信你。
”
送走皇後,柳雲湘被蘇如夢的婢女帶着去了後面的園子裡。
蘇如夢在涼亭裡,笑看着兒子在追逐蝴蝶,“钰兒慢點,别摔了。
”
柳雲湘走過去,在蘇如夢對面坐下,“有了孩子,便覺日子好過許多了吧?
”
蘇如夢笑着點頭,“是啊,剛嫁給秦晟安的時候,每一天都活在仇恨和痛苦中,後來生下钰兒,恨依舊恨,痛苦依舊有,但依舊不是全部了,我開始期待往後的每一天。
隻是……”
“隻是什麼?
”
“隻是他生在皇家,我怕以我之力保護不了他。
”
如果九皇子登基,以金悠的狠絕,三皇子肯定活不成,自然也不會留他兒子成為禍根。
如果秦飛時得逞,這人更恨,隻會趕盡殺絕。
“雲夢,如果……如果讓钰兒坐上那位子呢?
”
蘇如夢驚了一跳,“你是說……皇位?
”
柳雲湘點頭,“不被别人掌控,那隻能掌控别人,當然你也知道奪位之争的殘酷,我這麼說不過是一個提議,你還是要自己做決定的。
”
蘇如夢搖頭,“不,不行,我不能讓钰兒冒險。
再說那位子有什麼好,生殺予奪,隻會讓人變得冷皿無情。
”
柳雲湘隻是這麼一說,她不舍得自己兒子坐那冰涼的位子,又怎麼會勸說蘇如夢呢。
從三皇子府出來,柳雲湘特意讓子衿先回去,她朝着人少的巷子裡走去。
沿着巷子一直走,出來後看到了一片湖。
她斜眸看了一眼,而後走到湖邊,做出要跳下去的姿态。
正當她要跳的時候,一黑影閃過,将她往後扯了幾步。
這動作太粗魯,害得柳雲湘跌坐到地上,疼得吸了好幾口氣。
再看來人,他已經走遠了,馬上就要消失。
“你再往前走一步,我就跳下去!
”
來人身姿秀挺,聞言腳步頓了一下,隻也是一下,然後繼續往前走。
“嚴暮,你果然忘記我了,對嗎?
”她說這話時聲音發顫,明明知道這就是事實,但仍渴望那麼一點奇迹。
因這句話,他頓住了身子,背身站了一會兒後轉過身來。
他戴着面紗,隻一雙鳳眼黑沉沉的盯着她,看不出什麼情緒隻是冷,冷得讓人心寒。
柳雲湘苦笑了一聲,撐着胳膊起身,一步一步朝嚴暮走去。
再将要靠近的時候,他似乎出于本能的退後了一步。
“你既然不記得我了,為何一直在我身邊保護我?
”
柳雲湘不動聲色的近了一步,“你知道我是你的什麼人嗎?
”
她又近了一步,“想從口中知道你是什麼樣的人嗎?
”
再近一步,她突然伸手去抓他的面紗,但手指剛觸碰到,他一把攥住的手腕,接着往後一折,動作蠻橫且毫不留情。
“啊!
疼死了!
嚴暮,你個混蛋,想掰斷我胳膊啊!
”柳雲湘疼得慘叫。
嚴暮推開柳雲湘,面無表情的退後一步,而後挽起袖子,露出胳膊來。
柳雲湘疼得一邊揉胳膊一邊看過去,見他左手臂上刻着五個字:保護柳雲湘。
看到這五個字,柳雲湘眼淚一下冒了出來,仿佛受了莫大的委屈一般,上前猛踢了嚴暮一腳。
“你有本事多刻一點,把咱倆的事都刻上,一件都不能落下!
”
嚴暮大抵覺得她說這話太不講理了,于是隻冷眼旁觀的看着她。
柳雲湘哭得傷心,他不理她,她便想抱抱他,結果剛湊近一步,他就急忙往後躲,氣得她不由又踢了他一腳。
“我有毒啊,碰都不能碰你?
”
嚴暮從懷裡掏出一個荷包,從荷包裡拿出一張紙,打開那張紙,有用皿寫的幾個字:“别碰其他女人。
”
柳雲湘心下又是一陣心酸感動,沒想到嚴暮在失去記憶前還能想到為她守身,但感動完又覺得不對。
“你有沒有想過這句話裡‘其他’的含義,意思是不包括我。
”
嚴暮高冷的搖了搖頭,“沒有寫清楚,所以一概誰都不碰。
”
柳雲湘咬牙,“那你不寫清楚!
”
“大抵是昏迷前寫的,隻來得及寫這一句話。
”
柳雲湘無語了,但隻要他活着,這些就不重要了。
江遠去西越找解藥了,雖然還沒有消息,但也是希望。
“當日你墜下懸崖,那麼深的地方,你居然活着,到底怎麼回事?
還有你既然忘記我了,怎麼知道我是柳雲湘?
又怎麼找到我的?
”柳雲湘滿腹疑問,幹脆坐到湖邊的台階上問。
嚴暮抱着胳膊,淡淡道:“我為什麼墜下懸崖還活着,不知。
我怎麼知道你是柳雲湘,怎麼找到你的,因為有人幫我。
”
“誰?
”
“拓跋霏兒。
”
柳雲湘瞪大眼睛,“是她!
”
“嗯,她帶我去了鎮北關,告訴我誰是柳雲湘。
”
“那她人呢?
”
“丢了。
”
柳雲湘無語,這丫頭怎麼又丢了。
之前在北金她幫過拓跋霏兒,她還說有機會一定還報她,當時她沒在意,不想會又這樣的善報。
柳雲湘盤坐着,仔細盤算接下來該怎麼走。
等她盤算好再擡頭,嚴暮已經離開了。
柳雲湘歎了口氣,他躲在暗處其實更安全。
回到侍郎府,柳雲湘剛進院門,甘嬷嬷過來了,說是柳夫人找她過去說話。
柳雲湘過去的時候,見柳二爺在廳子裡坐着,這麼會兒功夫,已經醒過酒來了。
柳夫人坐在正位上,臉上還帶着病容,看到她進來皺了皺眉頭。
“大嫂,我可打聽過了,那七皇子是因為惹了聖怒才被送去當質子的,如今死在北金了,宮裡連喪事都沒有給他辦,足可見皇上有多厭惡他。
雲湘是七皇子的人,還為他生了一兒一女,住在咱侍郎府,紙包不住火,朝廷早晚會知道,到時定會給府上招惹麻煩。
退一步萬說,她是嫁出去的姑娘,總住在娘家也不合适,不若将她送到别院,也能保住咱侍郎府的顔面。
”柳二爺瞅了一眼柳雲湘道。
柳夫人垂眸思量着,顯然也有這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