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目錄 第七百四十三章 夜晚的病房
從來不曾想過,當年案子的真相,會在這樣的情況下,被她知道,甚至差點令得她早産。
如果她真的有什麼萬一的話,那麼他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他走到了床邊,借着月光,看着她的睡顔,她的眼睛有些微腫,臉色透着幾分蒼白,幾縷發絲,貼在她的頰邊,即使是睡着的時候,她的手也像是保護似的貼着她的腹部,可見她有多在乎肚子裡的孩子們。
這三個孩子,是她在用命在賭的啊!
“對不起……對不起……”他的聲音,帶着一抹沙啞的哽咽,“當年的事情,是我的錯,是我完全隻顧利益,沒有一絲憐憫同情,是我隻以為這不過是一件小事而已,根本就沒有去想過,對你來說,意味着什麼。
”
對那時候的他而言,那不過是利益而已,況且,郝家從來都沒當着他的面挑明了郝以夢是真兇。
隻是他根據一些蛛絲馬迹,多少都能猜到真兇是誰。
但是那時候,他對郝梅語并沒有什麼感情,所以他也根本懶得去插手郝家自己家裡的事兒,對他來說,不過隻是一個未婚妻死了而已。
那麼将來,若是易家需要的話,再找一個未婚妻就好。
是的,那時候,一切對他來說,便是如此。
他要做的,隻是壯大發展易家就好,一切利益至上。
至于那時候的依然,在他眼中,更是隻如同蝼蟻一般的存在,他根本就不曾在意過!
可是,正如同她所說的,他為了利益,讓一個無辜的人坐牢,是他的冷漠,害了她呵!
而他,此刻縱然說再多的對不起,也無法去彌補她在牢裡所受的苦。
易瑾離手輕輕的撫上了淩依然的手,那微微有些變形的骨節,刺痛着他的眼睛。
她的手……就像是在無聲地告訴着他,他當初那個決定,有多殘忍。
而他,現在甚至不知道該怎麼做,才能夠得到她的原諒。
月色透過窗子,灑落在房間中,男人就這樣站在床邊,幾乎是小心翼翼的去碰觸着熟睡中的女人,深怕會把她吵醒了,而男人的臉上,是一種無助的脆弱,就仿佛隻要再輕輕一用力,他就會徹底的崩碎了。
在醫院裡一連幾天,淩依然都不曾見過易瑾離,原本隻是住三天的醫院,但是她不想回易宅那邊,于是,便繼續留在了醫院裡。
而她每天的餐點,都有專人來負責。
淩依然逼着自己不要去亂想,讓自己放松心情,她會刷刷電視劇,或者翻翻雜志。
卓芊芸也又來看過她一次,在得知她還沒見過易瑾離後,不禁道,“就算你們之間,真的發生了什麼問題,你也總該見他說清楚,解決了啊。
如果是誤會的話,也可以早點說清楚,不要像我……”
卓芊芸沒有再說下去,但是意思其實卻已經很清楚了。
對于卓芊芸來說,她和葉聞銘之間,若是早在一開始,葉聞銘不是以愛情的方式來接近她,若是直接對她說明白上一代的恩怨,那麼縱然葉聞銘一定要卓家付出代價,她想,她也不會恨葉聞銘吧。
畢竟,當年的事情,的确是她父親做錯了,就算葉聞銘遷怒她,她付代價也會付得心甘情願一些。
而現在,她對葉聞銘,也隻能做到不去恨,但是卻無論如何,都沒辦法愛了。
等卓芊芸離開後,淩依然隻覺得口中盡是苦澀。
誤會……如果可能的話,她多希望這是個誤會,阿瑾從頭到尾都不知道真兇是誰,這其中,根本就沒有利益輸送!
夜晚,當淩依然入睡之後,易瑾離又像往常那樣走進了病房。
每天,也隻有這個時候,他可以多看她幾眼,可以在她身邊呆上一會兒。
她可知道,這樣的時間,對他而言,有多珍貴!
就在他的手,要輕輕地撩開她頰邊的發絲時,她的眼睛,倏然地睜開了。
四目相對,他整個人蓦地一下子僵直了,臉色刷的一下子變了,近乎是狼狽地往後退着,然後轉身,想要離開病房。
他知道,現在的她,根本就不想見他!
就算他每天白天都守在病房外,但是她卻不曾提過要見他,甚至甯可待在醫院裡,也不想回易家。
他知道,她是怕回了易家,會無可避免的和他見到。
可就在他才奔出幾步的時候,她的聲音倏然地響起在了房間裡,“等等!
”
他的腳步,随之停住了,幾乎不敢置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她說――等等?
!
是他聽錯了嗎?
還是說……
隻是,這一刻,他不敢回頭,怕自己聽到的,根本就不是這兩個字。
“易瑾離,我們談談吧。
”淩依然道,就像卓姐說的,有些事情,她這樣躲避,根本什麼都沒有解決。
易瑾離隻覺得心中一痛,她并沒有喊他阿瑾,而是喊了他的全名。
她的聲音依然柔和,但是卻仿佛充斥着一種……疏離感。
“好。
”他應着,慢慢的轉過了身。
明明是在深城翻手為雲覆手為雨,沒人敢招惹的易爺,但是這會兒,在她的面前,他卻像是無措到了極點似的。
淩依然看着就站在她幾步之遙開外的男人,她也是聽到卓姐說了,這才知道了,原來每晚,當她入睡之後,他都會進來看她。
“可以告訴我,為什麼……兇手是郝以夢?
郝梅語的死亡,她是故意設計的,還是說,是無意的?
”她問着她心中的疑惑。
這也是這幾天,她即使不刻意去想,但是總會時不時地在她腦海中閃過的問題。
易瑾離的唇顫了顫,回答道,“是……故意的。
當初,郝家原本選定的繼承人,是郝梅語。
”
易瑾離隻是這樣一句話,瞬間就讓淩依然明白過來了,如果郝梅語是繼承人的話,那麼代表郝家大部分的産業,将來都會是郝梅語的。
而郝以夢,雖然是郝家的二小姐,但是能得到的财産,隻怕有限了。
豪門争産,這種事情,并不少見。
“所以,我隻是那個倒黴鬼,不幸剛好和郝梅語的那輛車撞上了?
”淩依然喃喃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