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顔文凱和顔文濤被稻花磨得沒法,最終還是點頭同意帶她去見蕭烨陽。
“你要怎麼跟家裡人說?
現在下着雪呢,娘和祖母不會同意你出去的。
”顔文凱忍不住幸災樂禍道。
稻花斜了他一眼:“用不着你管,我自有辦法。
”說完,深吸了一口氣,就大步朝着老太太走去。
顔文凱和顔文濤看着她在老太太耳邊說了幾句,沒一會兒,老太太就點頭了,頓時大敢驚訝。
稻花從老太太屋裡出來的時候,忍不住雙手合十的嘀咕了起來,顔文凱湊進了幾步,才聽到她在念叨着什麼‘婆婆莫怪’之類的話。
“四哥,你幹什麼呀?
”
稻花瞪了一眼傾斜着身子偷聽她說話的顔文凱。
顔文凱讪讪的摸了摸鼻子,低聲問道:“你跟祖母說了什麼,祖母這麼輕易就同意你出去了?
”
稻花:“要你管,反正明早你們走的時候,我會跟你們一塊出門。
好了,先不說了,我得去準備一下,蕭烨陽受傷了,得給他帶點新做的金瘡藥去。
”
空間裡隻有三畝地,比較小,所以,裡面摘種的糧食、藥材、茶葉、花卉這些,她都是按照外頭的節氣來收的。
但她專門開辟出了一塊黑土地,用來種藥。
裡面種植的藥材,都是種了好幾年的,藥效要比一年一收的要好很多。
自從遭遇吳經義被刺殺的事後,她回來就用那些年份較長的藥材配制了一批藥出來。
沒想到這才沒幾天,就派上用場了。
看着快步離去的稻花,顔文凱撇了撇嘴,對着顔文濤說道:“這個大妹妹,對外人比對她親哥還緊張,我們好不容易回來一次,也不問候問候我們,白疼她了。
”
聞言,顔文濤有些無語,搖了搖頭就轉身進了老太太屋子。
他們是有些日子沒回來了,理該多陪陪祖母和家人的。
第二天一早,稻花就和顔文凱、顔文濤一起出門了。
一出城門,稻花就讓秦小六帶着其他人先去桃花村。
這些人,都是稻花出門時用慣了的,都知道自家姑娘主意大,如今要和三爺、四爺一塊去玩,他們自是不敢攔着,隻能跟着秦小六先坐船去桃花村。
為了不引人注目,稻花和王滿兒在馬車裡換好了男裝,然後直接騎馬跟在顔文凱和顔文濤身後,一起朝着回甯門關跑去。
與此同時,甯門關東北口堡台。
看着趴在床上睡着了的蕭烨陽,吳經義默默退了出去,走到門口的時候,對着得福說道:“得福,好生照顧小王爺。
”
得福點頭道:“奴才知道。
”
吳經義看了一眼屋子裡,說道:“小王爺用計讓蔣家暗衛和端王暗衛對上的事,我會如實禀報皇上的。
”
得福低着頭沒接話。
吳經義也沒讓得福回應的意思,他隻是有感而發而已。
這次尋找金礦,他對這個曾經桀骜不馴的小王爺,真的有些刮目相看。
膽大、心細,還敢于冒險。
前兩點還好說,但凡接受過正統教育的貴族之子,有這兩種特質的并不少見,而能做到後者的,卻是少之又少。
無他,越是富貴的人家,越是珍惜生命,所以,就會少了那麼一些敢于拼搏之心。
蕭烨陽作為平親王唯一的嫡子,竟敢以身犯險,這實在是難能可貴。
想到京城裡那些養尊處優的皇室子弟,吳經義心中又忍不住歎息了一聲。
若是平親王多關注一下這個兒子,他想蕭烨陽也用不着這麼拼吧。
“我去忙了,好生照顧小王爺,有什麼事立馬派人通知我。
”
得福彎腰道:“吳都督慢走。
”
等吳經義走了,得福快步進了房間,見蕭烨陽面色有些潮紅,連忙伸手試了試他額頭的溫度,見有些發燒,立馬拿了濕帕子給蓋在額頭上。
甯門關。
看着眼前氣勢雄偉、固若金湯的關城,稻花心中很是震撼:“要修這麼一座關隘,得耗費多少人力物力财力呀?
”
顔文凱笑了笑:“大妹妹,你可真是個無事忙,這些事自有皇上操心,你想那麼多做什麼?
”說着就翻身下了馬。
“軍事重地,閑雜人等不能進入,你先和三哥在這裡等一會兒,我去看看小王爺在不在?
”
顔文凱對着稻花說了一句,就快步跑進了城門。
守門人和顔文凱很熟,隻見他對着守門的士兵揮了揮手,士兵就讓他進去了。
稻花站在門外,擡頭仰望着厚重高聳的城牆,透過垛口,隐約間還能看到來回巡邏的士兵。
看了一會兒,稻花走到顔文濤身邊,低聲詢問道:“三哥,郭總督知道蕭烨陽在找金礦不?
”
顔文濤:“應該是知道的,你想,大伯父都知道有人在甯門府找東西,更何況是郭總督呢。
不過,郭總督應該和大伯父一樣,都選擇了裝作不知道。
”
稻花點了點頭,郭家乃京城數一數二的世家,對于皇家之事,估計也是能避則避。
很快,顔文凱就回來了,還沒走進,就對着稻花幾個人揮手:“走,跟我走。
”
顔文濤立馬問道:“去哪裡?
”
顔文凱:“小王爺在東北口的堡台那邊。
”
顔文濤不再多問,示意稻花跟上,一行人快速離開了。
東北口堡台。
顔文凱和顔文濤時常跟在蕭烨陽身邊,駐守士兵一聽是來看蕭烨陽的,就立馬放行了。
得福剛将藥熬好,正準備給蕭烨陽端去,就看到了顔文凱幾個。
一開始,他還沒看到稻花,等人走進了,才發現跟在後頭的小個子稻花。
稻花在姑娘中不算是矮的了,可在男人中,那絕對是嬌小無疑的。
“顔姑娘,你也來了?
”
看到稻花,得福雙眼瞬間就亮了起來,端着藥,也沒理顔文濤和顔文凱兩人,徑直走向稻花:“顔姑娘,你快去看看主子吧,主子傷口感染,如今正在發燒呢。
”
聞言,稻花神色一急,催促道:“那你快帶路呀。
”
得福連連點頭:“是是是,快跟奴才來。
”
被晾在一旁的顔文凱和顔文濤聽蕭烨陽發燒了,也顧不得其他,連忙跟了上去。
看着趴在床上面色潮紅、眉頭緊皺、一副很不舒服樣子的蕭烨陽,稻花也不由擰起了眉頭,伸手試試他額頭的溫度,感覺滾燙,立馬對着得福說來了一句:“把他衣服脫了!
”
這話一出,得福直接愣住了,緊随而來的顔文凱和顔文濤也都瞪大了雙眼。
稻花見得福不動,有些着急:“你愣着做什麼呀,快把他的衣物脫了。
”
得福咽了咽口水:“顔姑娘,你這是要做什麼?
”
顔文凱也急忙問道:“是呀,大妹妹,你脫小王爺的衣服幹什麼?
”
見兩人這幅樣子,稻花有些無語:“我當然是為了檢查他的傷口了。
”
得福一聽這個,才想起稻花是會醫術的,立馬放下手中的藥碗,過去将蕭烨陽的上衣給脫掉。
看着蕭烨陽背上那起碼有一尺長的傷口,稻花的心被狠狠擰了一下,連忙走到床邊,将新配置的金瘡藥拿了出來,先給蕭烨陽清理了一遍傷口,然後才細心的将金瘡藥敷了上去。
傷口處理中,蕭烨陽感覺到疼痛,悶哼了幾聲,雙眼微微睜開了一些。
稻花見了,以為他醒過來了,立馬讓得福将藥端過來,嘗了一下,知道是退燒的,就将蕭烨陽扶了起來,柔聲道:“蕭烨陽,來,把藥喝了。
”
蕭烨陽此刻腦子有些渾渾噩噩的,瞥了一眼眼前喂藥的小厮,發現他長得竟有些像稻花,嘴角頓時勾了起來:“稻花”
說着,甩了甩腦袋,覺得自己燒糊塗了,這都開始産生幻覺了,伸手接過藥碗,幾口就給喝完了,然後再次趴在了床上。
稻花見他這麼爽快的喝了藥,笑了一下,将碗遞給了得福,想起身去整理藥包,不想手被蕭烨陽抓住了。
稻花抽了好幾次,都沒能将手抽出,又擔心用力過大,會牽扯到蕭烨陽背上的傷,隻能作罷。
看着自己的手被緊緊握着,稻花有些無奈,對着兩個哥哥說道:“三哥、四哥,你們去忙吧。
”
顔文凱:“那你呢?
”
稻花指了指自己的手:“我在這裡守着蕭烨陽,等他醒來。
”
顔文凱沒說什麼,顔文濤卻有些遲疑:“這不好吧。
”
稻花現在已經大了,孤男寡女同處一室,這要是被别人知道了,可是會壞她名聲的。
得福立馬道:“沒什麼不好呀,主子喜靜,嚴禁他人來此打擾,有我和滿兒姑娘照看着,三爺、四爺就請放心吧。
”
顔文凱往門外張望了一下,點了點頭:“這邊确實挺安靜的。
”
顔文濤見得福幾句話就把他給勸住了,頓時有些無語。
這是安不安靜的問題嗎?
這是稻花和小王爺單獨同處一室的問題好不好?
顔文濤剛想說什麼,就聽稻花說道:“三哥,我在這裡沒事的,你們不是還要去操練嗎,快去吧。
”
顔文濤還是有些猶豫,顔文凱見他磨磨蹭蹭的,有些無語:“哎呀,三哥,你瞎擔心什麼呢,大妹妹在這裡,難不成還會有危險?
”
“好了好了,我們快走吧,剛剛我可瞧見裴将軍去校場了,要是去晚了,又得挨罰不可。
”說着,就拉着顔文濤往外走。
走到門口的時候,顔文濤回頭看向稻花:“我們操練完了就過來。
”
稻花笑着點了點頭。
等兩人走後,稻花示意王滿兒給自己端了一個小馬紮過來,手被蕭烨陽拉着,坐在床沿上,背要微彎,有些不太舒服。
“得福,蕭烨陽怎麼受傷的?
”
得福歎氣道:“還不是為了金礦,前幾天,底下的人在甯門關附近發現了荊草,主子和吳爺就帶着人在周圍的山林尋找,誰知,蔣家和端王的人也摸到這邊來了,一遇上可不就打起來了。
”
稻花:“你們都在哪些地方發現了荊草?
”
得福:“好些地方呢,不過長得都不多,但凡長有荊草的地方都被挖遍了,沒發現一點金子的影子。
昨天吳爺手下的人又找到一處長有荊草的地方,主子不顧傷勢,立馬帶着人去了,誰知,還是空歡喜一場,回來之後,人就開始發燒了。
”
稻花看着昏睡過去的蕭烨陽,凝眉道:“這家夥需要這麼拼嗎?
連傷都不顧。
”
得福擡眼看了看稻花,沉默了一下,說道:“主子說,他想多積攢點功勞,日後有什麼事,也好朝皇上開口。
”
稻花愣了愣,随即臉上浮現出了一絲心疼。
蕭烨陽若是有父母為他籌劃,何至于讓他以身犯險換取功勞。
手被抓了好一會兒,稻花有些不舒服,想活動一下,誰知手剛動,蕭烨陽抓得更緊了,沒一會兒,更是直接把她的手拉到頭下枕了起來。
見此,稻花有些哭笑不得。
得福沒在說話,轉身出去,又給屋裡添了兩個炭盆。
稻花坐在床前,給蕭烨陽掖了掖被子,見床頭有本甯門關地志,便拿來翻看了起來。
一時間屋子裡靜悄悄的,隻有稻花翻書的聲音。
得福見了,拉着王滿兒出了房。
“你拉我出來做什麼呀?
”王滿兒有些不滿的甩開了得福。
得福笑了笑:“滿兒姑娘頭次來甯門關吧,我們現在所在的東北口堡台,是整個甯門關的最高地,走,我帶你去看看這邊的美景。
”
王滿兒有些心動,不過還是搖頭拒絕了:“我走了,姑娘若是有什麼事叫我怎麼辦?
”
得福笑道:“主子剛服了藥睡下,不會那麼快醒過來的,顔姑娘在看書,哪會有什麼事,我們就去城牆上走走,很快就回來。
”
王滿兒伸頭看了看屋裡安靜看着書的稻花,見确實沒什麼事,才點頭答應了。
得福過去将門關上,然後就帶着王滿兒去城牆上了。
房間裡,稻花翻看了幾頁地志,雙眼就有些睜不開了,昨晚因為惦記着蕭烨陽的傷勢,她一晚上都沒怎麼睡好,加之今早又起了個大早,此刻就有些忍不住打起了瞌睡來。
蕭烨陽是被後背傷口給癢醒的,一睜開眼睛就發現自己手中多了一隻白皙軟滑的柔荑,原本迷糊的腦子頓時清醒了過來,一個激靈就爬了起來。
由于起身幅度過大,拉扯到傷口,蕭烨陽頓時‘嘶’了一聲,抽了一口涼氣。
稻花被驚醒,馬紮過小,身子往後仰的時候,一個重心不穩,直接摔倒在了地上。
“哎喲!
”
身上的衣服穿得比較多,稻花并沒有摔疼,不過驟然驚醒還是被吓得叫了一聲。
“稻花!
”
看着倒在地上,穿得圓滾滾的稻花,蕭烨陽又是驚喜,又是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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