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書房内,議完正事,承豐帝突然玩笑了一句。
“愛卿,聽聞你家的莊子上,種出不少新鮮的蔬菜,朝中不少大人家裡都買了不少,不知朕若想嘗個鮮,是否也需要出錢買?
”
陸長風聽得愣了一下,随即便道:“臣剛回京不久,還真不知此事,不過隻是一些蔬菜罷了,哪用皇上買,我回去後就讓人送些進宮。
”
皇上都開口了,怎麼可能讓他出錢,隻是這時節,自家莊子上居然能種出蔬菜來,這讓他十分驚訝,他不是不分五谷的人,甚至從小也是種地出身,深知這時節能種出菜來,是多不容易。
驚訝完之後,才反應過來,呃,他名下好像并沒有什麼莊子,如果真要有,那必然是他家夫人的,說起來,他家夫人手裡錢财不少,進京後買下一個莊子,也不是難事。
這事兒回府之後,才能慢慢理清。
聽他這麼說,承豐帝哈哈一笑,道:“倒不是朕嘴饞,而是貴妃自從懷孕之後,胃口就有些欠佳,今天想吃這個,明天想吃那個,偏又都不是正當季的東西,朕上哪兒給她找去,好在齊府給她送了點蔬菜,她吃着不錯……所以朕才向你開這個口。
”
“說起來,朕養的那些個農官,反倒還不如你家莊子上的莊戶……”
陸長風聽得汗顔,莊戶估計也就是普通的莊戶,真正厲害的,應該是他家夫人,隻是這事兒沒問清楚前,他不好冒然開口。
從禦書房出來,他便想直接回府,有些事情,得早點弄清楚。
隻是路過禦花園時,一人沖到他面前,将他的路給攔住了。
“長風大哥,又見到你了,可真是巧啊!
”許紅鸾笑臉如花,目光盈盈的看向他。
看清眼前之人,陸長風面色就冷了下來:“原來是紅鸾縣主,若是無事,本侯就先行一步了。
”
“有事有事,長風大哥你先等一下。
”許紅鸾連忙将人攔住。
“我是真有事要跟你說。
”
“有事就說,本侯還有要事要忙。
”陸長風神色冷淡道。
許紅鸾暗自咬牙,什麼有重要的事要忙,怕不是急着回府去見林滿月,那個女人着實可惡,這才回來幾天,就勾得人魂不守舍,忙完公務就急着回府。
“長風大哥你離京許久,大概不知道林滿月都幹了些什麼事吧,你走後沒多久,就有人看到她與裴府的公子私會,當時很多人都知曉此事,你随便找個人打聽一下就明白,還有她名下那個莊子,就是能種出蔬菜的那個莊子,有錢都買不到,就是裴公子送給她的……”
巴拉巴拉說了一大堆,全是林滿月與裴府公子有不正當關系的言論。
“你說完了,那本侯就先告辭了。
”陸長風冷冷掃她一眼,擡腳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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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他會是這個反應,沒有絲毫發怒不說,還擡腳就要走人,許紅鸾愣了一下,随即便追了上去。
“長風大哥你要相信我所說的,我沒有騙你,當時鬧得風言風語,不少人都知道這事兒呢,可不是我打胡亂說的。
”
“那又如何,就算你沒胡說,難道就代表那是真的嗎?
”陸長風停下腳步,沉聲說道:“裴府的公子我是見過的,他那樣才貌出衆的公子,什麼名門淑女求娶不到,為何要與我家夫人私會?
”
這種事情說出來,他壓根就不信,兩人根本就是不同世界的人,怎麼可能湊一塊兒,沒準就是同時去美味樓吃飯,然後被别有用心的人捕風捉影,就傳成是私會了。
他之前在外剿匪時,就有接到說這事的信件,他當時就把信給燒了,如今幾個月時間過去,還有人拿這個說事,本能讓他覺得心生厭惡。
“這,這我哪裡知道,也興許裴公子就好這一口呢!
”有些公子沒準就是道貌岸然,就喜歡人妻也說不一定。
“你既然并不清楚事情始末,就拿到我面前來亂說,跟那些傳謠言的人又有何區别!
”陸長風的眼中,帶出絲厲色。
許紅鸾被他給吓了一跳,但心裡更覺得生氣:“做壞事的人又不是我,你兇我做什麼,你不愛聽這些,但這些事都是之前發生過的啊,你不去責罵林滿月,反倒還怪上我來。
”
頓覺得他有些不識好人心,明明她就是為他好,擔心他被林滿月幾句好話哄了去,結果他還不領情。
都說那些是謠言,她卻還固執的認為是發生過的事,陸長風覺得跟許紅鸾完全說不清,他也懶得跟她掰扯。
“本侯的家事,就不勞紅鸾縣主操心,告辭!
”
“什麼叫不用我操心,你是不是見她有幾分姿色,就被她迷了眼,我跟你說那個女人心機深沉得很,你不要被她給騙了。
”許紅鸾勢要跟他說個清楚,伸手就要去拉他,不讓他走。
隻是陸長風的反應更快,身形一偏,她的手就抓了個空,根本就沒拉住人,而陸長風腳下卻走得更快了,隻這片刻間,就拉遠了距離,她再想追上去,就不太好了,畢竟這還是在宮裡。
氣得她在原地直跺腳,沖着陸長風的背影叫道:“你不識好人心,遲早會後悔的。
”
心裡對林滿月又添幾分嫉恨,卻又拿她沒辦法,她現在住在侯府,守衛森嚴,她想派人去暗殺,連大門都進不去,就被人發現了,想想竟是怎麼也弄不死對方,就更覺得生氣了。
而走遠的陸長風,耳力極佳,自也聽到她最後這一句,隻是面上露出一絲冷笑,什麼好人心,從他在村裡見到許紅鸾,發現她并不是原來那個小姑娘時,他就沒覺得她有什麼好心。
她要真是個心地良善之人,就不會離家出走,讓許大夫夫妻倆為她操碎了心,搞得許家名聲受損,家裡也不安甯。
如今又總在他面前說林滿月的壞話,還一心想要入他侯府,她打的是什麼主意,報以什麼目的,一切也不得而知。
她在說别人不安好心的同時,卻完全沒想過自己的所作所為,又能有什麼好心,無非也是想拆散他們夫妻,以達到她自己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