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許大夫……已經,已經沒氣了,怎麼辦?
”
助手見病人面色不對,伸手探了探鼻息,頓時驚得連忙縮回了手,眼中帶出恐懼,全身都在顫抖,這個可是活生生的人啊,就這麼死在了面前。
許紅鸾聞言,慌亂了片刻,但很快就穩住了。
“先别慌,動手術有風險,這事先前也跟病人家屬說過的,動手術也是他們同意的,出了意外,誰也不想,隻能說是病人運氣不好,沒能挺過去。
”
助手不由咽了咽口水,之前許大夫說有九成把握的話,還言猶在耳,但轉眼就把人給治死了,這如何推托得過去。
心裡是又慌又亂,又想着怎麼就這麼湊巧,吊氣丸剛好沒有了,若是還有一丸吊氣丸保命,沒準就不會出人命了,那吊氣丸是真的好用!
眼神不時瞄一眼許紅鸾,很是擔心,會不會被對方推出去償命,這不是他的錯,他不想死啊!
“許大夫你說得沒錯,出了意外誰也不想的,大概是病人命該如此,隻是……現在要怎麼辦?
”助手小心的窺着她的神色問道。
另外一位助手,此刻卻是臉色蒼白,滿頭是汗,全身發軟的靠在牆角,整個人都處于神色張惶的狀态,連句完整話都說不出來了。
許紅鸾神色不明的打量了兩人一眼,這兩人也算是她精心挑選出來的,算是膽大心細那一類,平常做手術時,也都挺能沉得住氣,但眼下真正攤上事時,就有點上不得台面了,她眼中閃過一絲鄙夷。
“病人出了意外,家屬大概會情緒激動,為了不影響醫館的形象,你出去先将病人帶到後院,随後再告訴他實情,此事萬不可張揚。
”
若是能用銀子封口就最好了,若是不能,那就隻能另想他法,思量到此處,她的眼中閃過一抹狠色。
她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事業,好不容易得來的名聲,豈能輕易毀去。
“是,我這就去。
”吳天冬暗松了一口氣,聽這語氣,不像是要推他們出去頂罪的樣子,心裡略放心了些。
目光掃了一眼牆角的方天麻,垂下了眼眸,他現在自顧不暇,也沒法顧及他,隻能自求多福吧!
吳天冬走出手術室,将等在外面的汪顯彰,一通好話哄騙到後院。
“吳大夫,我兒情況怎麼樣了?
”汪顯彰神色有些不安的問道。
“情況有些不太好,你也别着急,一會兒許大夫過來跟你說。
”吳天冬垂下眼眸,眼神不敢直視對方。
情況不太好?
汪顯彰心裡咯噔了一下:“怎麼個不太好法,你能跟我細說一下嗎?
”
吳天冬沒有再說話。
汪顯彰頓時面色一沉,道:“吳大夫既不說,那我親眼去看看好了,孩子年歲還小,一眼沒看到我,興許會害怕。
”
他說着,轉身就走。
隻是才走出兩步,許紅鸾就迎面而來,他腳步微頓,目光沉沉的盯着許紅鸾好半響,才開口道:“許大夫,我兒情況如何?
”
這會兒,他心裡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既擔憂害怕,又很憤怒,對方說有九成把握,他才答應做手術的,若是,若是……
他根本不敢往下想,但心裡卻已是沉甸甸的,甚至感覺呼吸都有點不順暢了。
“我把你叫到後院來,也正是要跟你說這事,令公子運氣有點不太好,人已經沒了。
”遲早都是要說的,她也就索性跟人說個清楚了。
“什麼?
”汪顯彰隻覺得眼前陣陣發暈,雖然心裡已經有了預感,但親耳聽到這話,仍讓他不能接受。
他好好的兒子,雖然有病在身,但隻需要靜養即可,好生養着也還能活着,但現在……都怪他鬼迷心竅,太過貪婪,總想讓他有個好身體,結果白白送了性命,這會兒他心那叫一個痛啊,那叫一個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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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仇恨的看向許紅鸾,伸手顫抖着指向她:“你說有九成把握,這就是九成把握,要不是你誇大其辭,我如何能信你?
”
“做手術會有風險,會出現意外情況,這事兒我也跟你說清楚了的,是你同意了我才會動手,而且這隻是意外情況,誰也不想的。
”她難道不想把人好好治好嗎,這不是出了意外,也不是她願意的啊!
不由冷笑了一聲,覺得這人也是有些無理取鬧,明明之前就說清楚了的事,現在出了意外,責任全怪在她身上了,呵!
“你還在推卸責任,你……這事兒我跟你沒完。
”汪顯彰難受得心都在疼,而對方還這般理直氣壯:“我兒子呢,在哪兒,把我兒子還給我!
”
她難道還會留着一具屍體不成,很是不屑對方的語氣。
“你冷靜一點,我這就讓人擡過來。
”她朝着吳天冬打了個眼色。
吳天冬會意,很快進了手術室,與方天麻兩人,将沒了呼吸的孩子,給擡了過來,方天麻的情緒仍是不太好,整個人都還在抖着。
許紅鸾目光冷冷的掃了一眼,顯然對他很不滿,已經在思量着,要把這人給換掉了。
“兒啊,我的兒啊!
”汪顯彰失聲痛苦出聲:“都是我害了你,都是為父害了你啊!
”
摟着兒子好一番痛哭,又看到他兇口破出來的口子,那一身的皿,心裡是又悔又痛又恨。
“許紅鸾,你害了我兒的性命!
”赤紅着眼,惡狠狠的看了過去。
方天麻擡眼就碰上對方那要吃人的目光,再也受不住,砰的一聲,直接摔倒在地,整個人都驚懼得不敢再多看一眼。
吳天冬心中也滿是懼意,卻還勉強撐得住,隻是同樣不敢再多看一眼,不敢看那被開膛破腹的屍體,也不敢面對汪顯彰的目光,既驚懼又慚愧。
倒是許紅鸾,深深吸了一口氣,道:“并不是我害了他,這隻是意外,要我怎麼說,你才能明白?
”
這病人的家屬實在太不講道理,手術前明明就有說清楚,手術有風險手術有風險,他怎麼就還能糾纏不清,也興許對方是想訛些錢,或是訛些别的?
“看你喪子之痛的份上,要不我賠你些金銀?
”雖然她先前口,落了下風,但若能盡早将人打發了,也能省些事。
“我不要你的錢,我要去告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