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郡守從後宅出來,直接去了前院書房。
書房内,秦師爺已經在等着了,見他進來,連忙起身:“大人,怎麼樣?
”
見他一臉急切的樣子,王郡守神色如常的擡手壓了壓,道:“坐坐,我們賓主之間不用如此客氣。
”
他一邊說着,一邊自己也在主位坐了下來。
秦師爺見他這般平靜的神色,料想事情并不壞,也稍稍放下心來,倒不如先前那般着急了。
王郡守端起面前的茶水抿了一口,随即将王夫人所說之事,細細與他說了一遍,末了道:“可見确實是我們誤會了,郡主并不是那樣的人,甚至直接發話,說是看他們自己的意思,并不強制各醫館合并到醫院,而開辦醫院也是為百姓着想……”
聽完這些,秦師爺微點了下頭,隻是心中仍是有些想不通,城中已經有好幾家醫館了,為何還由衙門設醫署建醫院,有沒有這醫院,百姓也有地方看病不是,他冷眼瞧着,就算不合并那些醫館,但這醫院開起來,多少有些與民争利的意思。
但就算真與民争利,這也算是正常手段,而且這是由衙門建的醫院,到時候的收益也屬于衙門,并不屬于任何個人,也不存在貪占的問題,這一點也不能無端指責郡主。
王郡守說完這些,也不由長長松了口氣,說實話,他是真不願意因為一些意見不和,就與陸大人起争執,當然,他也并不想得罪郡主,能維持表面的和睦共處是最好的。
此事既然問清楚,不存在什麼霸占人家産業的說法,他也是真松了一口氣,真要與陸大人與郡主對上,他也讨不了好不是,能這樣是最好的。
“事情既然清楚了,那就跟宋、杜兩人說一聲,其餘各家醫館也可以知會一聲,他們若是不願意合并到醫院裡去,盡可随他們的意,還有他們醫館裡的大夫,若是不願意去醫院,也都随他們自己的意。
”王郡守神色輕松的說道。
聽到他這話,秦師爺不由頓了頓:“大人,這話能這麼說嗎,若是因為你這一放話,到時候那些大夫都不去醫院了,那豈不是衙門開辦的醫院,會沒有大夫坐堂問診,這豈不是尴尬了!
”
到時候一查源地,還就因為是他家大人發的話,那到時候自家大人豈不是要被記恨上了。
王郡守卻是不甚在意的擺了擺手,道:“你的意思我明白,強扭的瓜不甜,人家自己不願意去,也不能強迫不是,到時候人過去了,卻不好好做事,也是麻煩,再則,這些醫館的主事人,大概也不會樂意自己手下的大夫被挖走,到時候難免又是一場麻煩。
”
這些事情,最好還是你情我願的好,強迫來的終究不美,再則郡主既然也是為了百姓着想,這些醫館的大夫們,不也都是百姓們,料想是能理解的。
秦師爺想想也覺得有道理,此次就是這些醫館的主事人心生不滿,所以找到郡守大人這裡來,真要把他們手下的大夫給弄走了,他們估計還得找過來,事情沒完沒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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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守大人這般發話,到時候那些大夫還是要走,那隻能說是他們自己留不住人,如此一來,那就沒什麼可說叨的,隻能自己認了。
隻是做大夫的人,多少還是比較有操守,不是輕易能被挖走到,若是醫院一個大夫都請不到的話,那就有點不好看了。
搖頭輕歎了一聲:“大人說得在理,隻是這次醫院的事,是由郡主主導的,那麼到時候醫院沒有大夫的話,郡主這邊……會不會不好交代?
”
他主要還是擔心醫院這邊,怕郡主會氣惱,到時候牽連到自家大人身上,雖說這事其實跟自家大人也不相幹,隻是女人家嘛,難免會喜歡牽怒于人。
王郡守卻是不甚在意道:“這需要什麼交代,若是醫院開不起來,那也隻是他們辦事不得力,與本官又有什麼關系,郡主要怪,也隻會怪那些辦事不得力的人,如何也怪不到本官頭上。
”
他隻是秉公辦事而已,又沒有故意使壞不是,郡主那也要講道理的。
聽到這話,秦師爺也有些無奈,話是這麼說沒錯吧,道理也是這麼個道理,但是,郡主這樣的身份地位,是會跟你講道理的嗎,她要覺得是你拖了後腿,那你如何也說不清的,也不是說不清,而是人家根本不聽你的解釋,隻會相信自己相信的。
“大人,此事怕是不會如此簡單,要不多餘的事還是不做了,隻把實情告之各家醫館就好,别的一句也不多說,随他們自己去選擇如何做。
”秦師爺提議道。
王郡守卻并不聽他的,隻擺了擺手,道:“不必,就那麼說,這醫院開不起來,也未必不是好事。
”
城中幾家醫館開得好好的,那些大夫平時名聲也頗佳,沒有傳出什麼不好聽的閑言碎語,多少年來,都是這麼過來的,突然由衙門開家醫院,這樣的改變,他真不知是好是壞,心裡沒底啊,倒還不如不開醫院,維持原來的局面,也少些事非。
秦師爺聽到他這話,不由眉頭一挑,這會兒才明白過來,原來郡守大人也不太看好醫院一事,他也覺得這醫院開起來,難免有與民争利之嫌,這麼看來,他與大人是想到一塊兒去了。
雖是如此吧,他還是要為自家大人的前程考慮,皺着眉頭道:“大人,醫院若真開不起來,那必然會得罪郡主的,女人家心眼小,到時候……”
到時候會有什麼樣的後果,也是難料,畢竟郡主很受寵愛,陸大人未必不會聽她的,真要一生氣,就跟陸大人告一狀,自家大人是要吃挂落的。
就覺得此事吧,還有更好的辦法解決,不必冒這個險。
王郡守卻并不聽他的,隻朝他擺了擺手道:“這事兒就這麼辦,别的事不用管,陸大人處事公正,不會因這點小事怪罪我。
”
當然,他也想試探一下對方的底線,看看就此事,真捅到他面前了,他會如何處置,真會一心偏向郡主,還是秉公辦理,他也沒别的心思,就順勢而為吧。
有時候一些小事上,也可以看出一個人,倒底能走多遠,若是個志大才疏的,他也沒必要跟人一條道走到黑不是,現在想反悔,也不是沒有機會,辭官歸隐嘛,也是一條出路,便若是有機會,他也并不想做個碌碌無為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