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派去的人在宮門前等到現在,也沒等到大公子的人,給守在宮門前的侍衛塞銀子都不好使,他們壓根不收。
”
文管家一臉焦急,卻又無法可想,繼續道:“還有英國公府的馬車,也在等他們家大公子,一樣沒見到人。
”
林滿月聽得面色一冷:“這是什麼意思,不過是不懂事的孩子,難不成還給扣在宮裡不讓人走了?
”
她心裡也不免有些生氣,太子沒了,難不成太子的伴讀還要陪葬不成?
這京城看來是不能待了。
若真有那樣的危險,她必是要進宮裡去搶人出來。
“讓人一直等着,什麼時候大公子出來,接到大公子了,他們再回來。
”她寒聲道。
“可是這個時辰,宮門怕是已經落匙了,若無特殊情況,應該是不會開門,隻能等到天亮……”
林滿月冷眼看了過去,文管家頓時收聲不再說了。
等着就等着吧,大公子沒有回來,府裡也沒有人能安樂,再說隻是讓他們在宮門外等着,而大公子在宮裡,還不知是什麼待遇呢!
“侯爺還沒回來嗎?
”她問道。
“之前聽聞出事時,就派人去禀報了,侯爺就進了宮去,到現在也沒出來,看來今晚是要留在宮裡過夜了。
”文管家回道。
這種事情也不是第一次,皇帝為了向大臣表達看重,也會時不時讓人留宿宮中,這也是一種恩寵,皇帝示恩的手段,但現在這節骨眼上,讓人留宿宮中,就不免讓人多想了。
“好吧,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她擺了擺手,心情很是煩躁,擔心陸辰陽在宮裡出什麼事,最主要是怕裴皇後承受不了喪子之痛失了理智,朝孩子下手。
再有就是,裴皇後理智尚存,不對孩子下手,但若是别有用心的時候,這個時候出手添亂,拿孩了子開刀,也未可而知。
現在那宮裡就是事非之地,她現在是恨不得有多遠離多遠,偏陸辰陽陷在宮裡出不來。
思來想去一番,心裡如何也不能真正放心,朝着外面喊了一聲:“來人,備馬車,我要出府去。
”
程婆子一臉為難道:“夫人,現在天時已晚,外面已經宵禁了!
”
她果然是暈了頭,宵禁之後,城中禁止任何人走動,她現在連出府去想想辦法都不行。
“好吧,我知道了。
”她煩躁的揮了揮手。
“夫人,你也不用太擔心,畢竟侯府立在這兒,侯爺也在宮裡,大公子應是無恙。
”程婆子勸說道。
“話是那麼說,但宮裡那幾個女人,現在怕是都瘋了,瘋子哪會有什麼顧忌!
”
唉,确實如此,宮裡幾位娘娘,一位賢妃被害小産,齊貴妃失了六皇子,再有裴皇後沒了太子,這些事發生在誰身上都得瘋。
“再如何夫人也不能亂方寸,大公子還等着你想辦法接他回來呢!
”
程婆子心中也不由長長歎氣,遇上這種事情,端看那些上位者有沒有良心了,真是心黑手辣的,那可就……
“我沒有亂,我現在不正在想辦法麼。
”她神色冷靜道。
程婆子見狀,也不好再說什麼。
“你去歇着吧,我這裡無事不要來打擾。
”林滿月一臉平靜的說道。
見她這樣,程婆子隐隐覺得有些不太對,但又說不上來哪兒不對,不過夫人的吩咐,她向來是聽的,也沒再說什麼,告退出去。
待人一走,林滿月打開衣櫃,從最底層翻出一身夜行衣來,飛快的套在身上,随後吹滅了屋内的燭火,将後窗打開,翻身而出。
城中有宵禁,不能光明正大出去,那她就偷偷出去好了。
當然她現在是沒有夜闖皇宮的想法,宮中那樣的地方,絕對是防衛最嚴密的地方,高手如雲,不到最後關頭,如何也不能強闖,她現在是去裴府,找裴七公子裴子楓,他是皇後的親弟弟,若有他出面幫陸辰陽求個情,人應該就能回來了。
時不時就會出來逛一圈,京城的各處路線,她還是很熟的,小心避開巡邏的士兵,于一些低矮的屋頂飛躍而過,沒過多大會兒,就來了裴府外了。
盯着裴府的外牆打量了幾眼,随即一躍而入,裴府的防衛也并不松懈,好幾次都差點被人發現,最終被她避過了,尋摸了好一陣,才找到了裴子楓的院子。
裴子楓并沒有入睡,這會兒正在書房,靜靜的坐在書案前,什麼也沒有做,心裡也不知在想什麼。
眼看四周無人,林滿月推開窗戶,翻身而入,窗戶發出一聲輕響,驚動了裴子楓,他眼神冷厲的轉頭看來。
“何人擅闖裴府?
”
林滿月伸手拉下面巾,露出面容來:“是我,有事想求裴七公子幫忙,顧不得夜深擅闖,還請見諒。
”.Zx.
一見是她,裴子楓神色松緩了幾分,皺眉略思索,便開口道:“你是為了太子伴讀陸辰陽而來?
”
“那是我兒子,如今人在宮中,生死不知,做母親的豈能不擔心,所以連夜相求裴七公子,看能否在皇後面前求求情,放這孩子回府。
”
說完,她又連忙補充道:“太子出事,他必然是不知情的,他才多大點孩子,又怎麼可能摻和進那些事中,無辜稚子,還請皇後、裴七公子能往開一面。
”
默了片刻後,裴子楓長長歎息一聲,道:“我阿姐不是那樣的人,将人扣在宮中,大概也是因為想多詢問幾句,好查明真相。
”
“皇後娘娘英明睿智,必然不是那樣的人,隻是宮中人多眼雜,甚至還有些隐在暗中動手腳的,萬一她們動手嫁禍皇後,這也說不準是吧!
”
她隻想陸辰陽平安回府,别無所求。
裴子楓聽得面色一變,還真有這種可能,他阿姐現在傷心過度,必是心神大亂,若有人趁亂,在這個時候使陰招,還真是防不住。
略思量片刻後,開口道:“我明兒就進宮求見阿姐,陸辰陽應是無礙。
”
他當然也相信,太子之事,與陸辰陽無關,他才幾歲大的孩子,又能懂些什麼,更不可能有害人之心。
說來說去,太子沒了,對誰最有利,受益最大者,必然最有嫌疑,他的目光已經瑣定了齊家,必是齊貴妃下的手,她的六皇子沒了,必然也是疑心是皇後下的手,所以太子才遭此厄難!
太子之死,他也萬分心痛,那般靈秀聰慧的孩子,未來登基必是勝過當今的英明君主,可惜他還沒有成長起來,就死于奸人之手,真能不叫他恨,那是他親外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