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幾個熄了燈睡下。
林滿月隻覺得才合上眼沒多久,耳邊突然聽到咔嚓一聲脆響,猛的就睜開了眼睛,随後側耳一聽,便聽到細微的腳步走。
她的耳力極好,外面又是夜深人靜的,有點風吹草動,聲音都能無險擴大,更何況是有人走動的聲音。
她聽着這聲音,正是從旁邊正建了大半的工地上傳來,不由披衣起身,也沒有點油燈,穿好衣服,就摸黑出了屋,朝着旁邊走了過去。
果然便見一道黑影,正在那裡摸索着什麼,腳下一個踉跄,想是踢到了石子,小聲罵了一句,随後便摸出個火折子,朝着那上面火星子吹了吹,片刻便燃起一簇小火苗,以此照明,四下搜索。
林滿月借着那光看了一眼,便發現這還是個熟人,正是之前想為兒子找公道的許富,之前被她三言兩語給吓跑了,這會兒卻跑來她這裡,想是來偷東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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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盯着那人的動作看了幾眼,發現他手裡已經抱了兩把鋤頭,後又了鐵錘、鑿子之類的工具,無一例外都是鐵制品,鐵這東西在這時代,還是挺值錢的。
這些東西,多數是陶匠人他們的,為着幹活方便,便留在這裡,并沒有拿走,他們一群匠人去了村裡借宿,畢竟天寒地凍的,也不能露宿在外,而她家也安置不下那麼多人,且又是個寡婦的身份,更不适合招待外男。
卻不想,竟還真招來賊了。
這許富可不是來幹活中的一員,就他那品行,村長都瞧不上,自是不會叫上他來做活。
林滿月搖了下頭,便悄無聲息的朝他靠近,走至近前時,在他背後伸手拍了拍他。
那許富正一件接一件的挑撿着帶鐵的物件,畢竟是鐵的,拿去賣了,說不定能賣個千兒八百文的,也算小發一筆,而且也沒人知道是他幹的,心裡正美滋滋的,突然後背被人拍了一下,他身子一僵,緩緩轉過頭去。
“啊,鬼啊!
”
這一聲簡直響徹雲霄!
林滿月便看着他驚慌失措的東跑一下,西跑一下,然後不時的被腳下的東西絆倒,磕磕絆絆爬起來又跑,忙活好一陣,硬是還沒能跑出她這兩畝地。
她有些無語的撫了下頭發,不過是因為起來得急,沒有梳頭,頭發披散着而已,就能被他看成是鬼,這是什麼眼神啊!
她腳下一動,朝他走了過去,擡起一腳踹在他後背上,頓時人便趴在地上,她一腳踏了上去。
“姑奶奶哪裡像鬼了,啊?
”
“饒命啊,姑奶奶饒命啊!
”許富慌亂的胡亂喊着。
林滿月冷哼了一聲:“就這點膽子,也敢跑來偷東西?
”
“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許富這會兒也聽出來是林滿月的聲音,并不是他以為的女鬼,稍寬心了些,一個勁的告饒。
“一句不敢了,我就會輕易放過你嗎,要知道上次有人摸進我家來,我可是斷了他一條腿的。
”
這事誰不知道,不就是許貴嘛,當時被人嘲笑了好久,他也笑話過幾句,沒想到自己一時起了貪心,也落到這局面了。
“姑奶奶饒了我吧,我以後再也不敢了,我就是一時沒忍住,跟人賭輸了錢,我……”
這會兒他心裡哪叫一個後悔啊,不少人都在說她不好惹,他也知道,隻是這邊工地晚上又沒人守着,他以為容易得手,哪知道,人家睡着了都睜着眼睛的呢,這人是悔不當初。
“賭輸了錢,就想偷别人家的東西來填補?
”
“我不敢了,我真的再也不敢了,你就饒了我吧!
”許富吓得要哭了,這女人可是能一口氣殺十幾頭狼的人,他可真怕她把自己殺了,到時候随便挖個坑埋進去……當時許貴是這麼說來着。
“饒了你,可沒那麼便宜的事,今晚就留下别走了。
”
這話一出,許富心裡不免浮想聯翩,留下……不走了?
是他想的那個意思嗎?
然而林滿月卻是找了條草繩來,将他結結實實的給綁在了屋前的柱子上。
“你,你幹什麼,把我放開!
”
許富這才知道自己是想多了,不免有些緊張起來,這可是大冬天,他要是被這麼綁在外面過一夜,那還不得被凍死了啊!
“敢跑來我的地盤上撒野,就得有被我收拾的準備,以為我的東西,是那麼好偷的嗎?
”想想她都殺雞敬猴多少次了,但卻還是有人敢來,可見震懾得還不夠。
這也就是因為她是個女人罷了,這些人想當然的就覺得她是個好欺負的,這要是換成齊壯,可沒有人敢摸到他屋子裡去。
許富已經吓哭了,一個勁的救饒道:“你就放了我吧,我以後再也不敢了,要不我賠你些銀錢,這事兒我們就私了了如何?
”
“你不是說賭輸了錢,又哪來的錢賠?
”
“我,我先欠着,等我手裡有錢了,我就拿來給你。
”許富開着空頭支票。
林滿月卻是輕嗤一聲,道:“還是省省吧,我稀罕你那三瓜兩棗不成,等你拿錢給我,這要讓人知道了,還以為我跟你有什麼不清不楚呢!
”
許富聽着這話,都不由打一個寒顫,他就算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跟這個女人有什麼不清不楚啊,沒見他也隻是在旁邊這工地上來拿點東西,都沒敢朝她家去拿嗎?
“你不能這樣綁着我,我會被凍死的,你就把我放開吧。
”
這會兒,他真是要絕望了。
“放心,瞧你身上這身肉,也就大半個晚上而已,死不了,最多被凍生病,咱們村裡許老大夫醫術高明,找他抓幾劑藥吃了,你就又活蹦亂跳了。
”
林滿月懶得跟他廢話,轉身就走,隻是走出幾步遠,随即轉頭道:“對了,我這人怕吵,你要是在這裡胡亂鬼叫吵着我睡覺,我可不敢保證我會做出些什麼來。
”
許富頓時一句話都不敢說了,再說這裡離村裡很遠,他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聽見,隻能盼着明兒一早,來上工的人早些到,然後把他給解救出來,這個女人實在太狠了,根本就不可能會放開他。
這會兒真是後悔得不輕,簡直是豬油蒙了心,以後他再也不敢碰與這個女人沾邊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