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記糖鋪找人來鬧事這件事,很快就禀報到林滿月這裡,擔心下面的人說不清楚,楊玉書親自跑了一趟侯府。
“這京城是什麼地方,随便走在大街上,迎面遇上一個人都有可能是做官的,小的也不敢大意,所以派人去打聽了一下程記的情況,原來那家鋪子,竟然是齊府老夫人名下的……”
他将事情詳細說了一下,也不免露出些擔憂之色來,這齊府是什麼樣的人家,他來京城時間雖短,卻也了解得清楚,齊貴妃的娘家,朝野上下齊家做官的子弟都不知有多少,更主要的還是齊仆射大人,說他是當朝第一人也不為過。
“夫人,你看這事要怎麼解決的好,也怪小的們冒失,沒有打聽清楚就動手,如今得罪了人,還不知齊家那邊會如何!
”
一來就得罪權貴,還是招惹不起的那種,他也頗覺棘手。
“不用慌,齊家雖然勢大,但也會有所顧及,并不敢行事太過份,而且我也不是軟柿子任他們拿捏。
”林滿月神色平靜的開口道。
聽她這麼說,楊玉書稍稍安心了些,夫人并非無擔當之人,自也不會推他們出去給人撒氣。
“那你看此事?
”
“你先回去,鋪子裡的事該如何還如何,其餘的事,我自有分寸。
”
“是,那小的告退。
”
楊玉書也沒有再多說,牽扯到齊家這樣的權貴人家,有些事也不是他該知曉的,徑直告退出了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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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人一走,林滿月不由伸手揉了揉額頭,鋪子開張,降下了糖價,這事兒是她拿的主意,隻是沒想到,齊家也有經營糖鋪。
這事兒也怪她思慮不周,所謂官商官商,行商背後多有官宦人家撐腰,生意才能做得起來,像齊家這樣的高門大戶,必然是什麼賺錢的生意都要插一手的。
“夫人,這事兒可拖不得,得盡快想辦法解決好,不然會惹來更多麻煩的。
”程婆子上前給換了一盞茶,開口說道。
“我知道,隻是這位齊老夫人,可不好說話,若是能像成國公老夫人那樣和善就好了。
”她不由搖頭。
試想之前許紅鸾都在齊老夫人手下吃了排頭,連門都進不去,那還是被她視為自己人呢,自己這裡可是被視為對頭的,境遇隻會更差。
不過話說回來,在商言商,若是為了利益……
“貴人嘛,各自都有各自的脾氣,成國公夫人的和氣,那也隻是對着夫人,換成别的人,那也同樣是個不好結交的老夫人。
”
林滿月被她說得笑起來:“你這話說得倒沒錯,是我想差了。
”
說完,不由搖頭一歎道:“想必齊老夫人這樣的身份,也并不會太在乎利益吧?
”
若是不為錢财所動,事情就更難解決了。
“夫人想差了,若是齊老夫人不在乎利益,就不會讓程記的掌櫃去生事,顯然是在意的。
”
“是了,我總覺得這些老夫人們高高在上,不食人間煙火,若是沒有錢财堆集,她們又哪裡高貴得起來,說來說去,其實也都是些大俗人罷了。
”
如此就好,既然會為利益所動,那這事兒也就好辦了。
心裡有了章程,她便讓人遞了拜帖去齊府,想要求見齊老夫人。
對方身份高,這事兒打發個人過去說,實在不恭敬,再則,這些事兒,别人也未必說得清楚,所以,還是她親自跑一趟好了。
隻是這帖子遞過去,人家齊老夫人竟然不接,直接拒絕讓她上門,當然,人家也有托辭,說是身子不适,不宜見客。
給她來這麼一出,倒讓她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了。
“這位老夫人,還真是任性得很,不過人家也有任性的資本。
”身份夠高,連皇帝都對她十分客氣,也是可以不将任何人放在眼裡。
“齊老夫人不接帖子,那這可怎麼辦?
”
連個親自商談的機會都不給,那又能如何拿利益去打動人心,林滿月也頗有些頭疼。
“你去查一下,看看最近誰家的宴會,有邀請到齊老夫人出席的!
”既然不接拜帖,那就隻能另劈蹊徑了。
京城這些貴夫人們,三五不時的就要開一場宴會,今兒這家,明兒那家,這也是一種拉攏關系的方式。
因着陸長風并不明确的表示投靠任何一方,而她這個侯夫人,又是村婦出身,很多人都瞧不上,種種原因疊加,她這裡接到宴請的帖子不多。
程婆子還是有些手段,沒過多久,她就打聽到消息來禀報了。
“後日靖平公主府上開賞荷宴,齊老夫人應該會去。
”
聽到這話,林滿月都不由感歎了一聲,真是巧了,去年她剛來京城時,就是受到靖平公主的邀請,去公主府赴宴,不過當時……有些事情,時過境遷,也就不必再提起了。
“可否能弄到張帖子?
”她問道。
程婆子就一臉為難道:“公主府這樣的地方,發出的帖子都是有數的!
”
沒有帖子就去不了公主府上,那也就沒法偶遇齊老夫人了,錯過這一次機會,下次還不知是什麼時候,沒準齊老夫人雷霆手段之下,将她這新開的鋪子都整垮了,她還見不到人家一面。
“安容郡主已經出嫁,想來靖平公主對我,也不再那麼看不順眼了吧!
”再說,公主也得維持自身的氣度,做不出來潑婦罵街那一套,再則對于她這個侯夫人,面上功夫也得做不是。
“夫人,你是想如何?
”程婆子有些不解道。
“公主府開宴,安容郡主必然要去的,我就在公主府外等着她,到時候蹭着她一塊兒進公主府吧!
”
程婆子聽得目瞪口呆,這也行。
“夫人,萬一安容郡主給你個沒臉,你這顔面上不好看啊!
”
林滿月便是一笑,道:“放心,她不會的,怎麼說也是高貴的郡主,比我更在乎臉面,不過話說回來,抛開侯夫人的身份,我也還有個郡主的身份呢!
”
她這郡主,比起宗室出身的安容郡主,自是要差不少,不過名頭聽起來都差不多,看着身份相差無幾。
“夫人,當真要如此行事嗎,不如想想别的辦法,奴婢覺得太冒險,一個不好,難免丢臉,被人恥笑。
”
林滿月擺了擺手,道:“不用再勸,我已經決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