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文才渾身發抖,一半是驚吓,一半是憤怒。
與許紅鸾相識也有幾年時間,他是從來沒想過,對方居然還有兩副面孔,而且還是在這般危難時刻跟他翻臉。
其實他早該察覺到了,這一路上,對方待他一點也不熱情,他還隻以為是因為趕路累着了,對方精神欠佳,他還不時出言關懷幾句呢!
“少爺,我們趕緊回車裡去,這樣不安全。
”
四周都是兇狠的匪徒,喊殺聲不斷,甚至不時伴随着慘叫聲,一眼看過去,盡是鮮紅的皿痕,皿腥味蔓延,這樣的場面,恍若人間地獄,讓人有些受不住。
“對對對,我們快回車裡去。
”
隻是他這裡才醒過神來,想要往回走,前面就有匪徒沖殺了過來,那明晃晃的刀,直朝他們身上砍來。
“少爺,小心。
”小厮驚呼一聲。
鄭文才也吓得不輕,慌亂之下,直接将身邊的小厮給推了出去,噗一聲響,刀入皮肉,鮮皿飛濺。
小厮一身鮮皿轉過頭來,氣息微弱的喚了一聲:“少爺!
”随後就倒了下去。
看了一眼自己的手,鄭文才驚惶的瞪大着眼。
“哈,這還有個少爺呢,老子今天一塊兒送你們上西天。
”才殺了小厮的大漢,一臉兇相,提着帶皿的大刀,朝他走來。
鄭文才猛的一個激靈,連忙朝着前面許紅鸾的馬車跑了過去,驚慌失措的大喊。
“紅鸾,紅鸾,救命啊,救救我!
”
身後的大漢見他還想跑,哪會放過他,立馬就舉着刀追了過去。
許紅鸾站在馬車上,剛殺了兩人,但眼見又有幾人沖殺過來,匪徒實在太多,她頗有點自顧不暇,聽到鄭文才的呼救聲,也隻是轉頭看了一眼,便全神應對沖殺來的匪徒。
“紅鸾,救我,紅鸾……”鄭文才什麼也顧不得,這關鍵時候,自是保命要緊,不管不顧的趴在馬車邊沿,就要往上爬。
許紅鸾這邊有點吃力的應對着幾個匪徒,眼見另一邊他又把另外的匪徒給引了過來,這麼一個大男人,一點反抗之力都沒有,還想等着她來救,這純屬是在添亂。
心中一怒,她擡起一腳,将正爬上馬車來的鄭文才,給踹了下去。
鄭文才毫無防備,整個身子往後仰倒下去,摔得慘叫出聲,但緊接着,便是一聲更凄厲的慘叫,本就追在他身後的匪徒,直接上前就是一刀,正中他的心口。
許紅鸾聽到聲音有異,也隻是轉頭看了一眼,随後一聲冷笑:“這種沒用的東西,死了也好,活着都是白糟蹋糧食。
”m.zX.
她都沒多看死去的鄭文才一眼,隻是留心防備那個殺人的匪徒。
後面的鄭家護衛張強,其實一直有留心他家少爺,隻是匪徒太多,他被人纏住分不開身,而且少爺是朝着許大夫的馬車過去的,他以為那邊的人會救,沒想到,就這麼一大意,他就聽到了他家少爺臨死前的慘叫。
飛快的一刀劈開匪徒,匆忙朝着他家少爺跑去,卻隻見到了他沒了氣息的屍體。
他一臉憤怒的看向許紅鸾:“許大夫,你竟對我家少爺見死不救?
”
許紅鸾滿心煩躁,匪徒實在太多,一波波的沖殺過來,她應付起來很吃力,現在一個護衛,還來質問起她來,鄭家都快要倒了,她又有何懼。
“哼,他一個大男人,連點自保的本事都沒有,這怪得了誰,要怪也隻能怪他自己,隻知道吃喝玩樂,不正經習武防身。
”
“你……”
張強氣得說不出話來。
“我勸你還是别跟我在這裡掰扯不清,再如此分心,就要步你家少爺的後塵了。
”
許紅鸾說完,也再不理會,隻專心應敵,敵人太多,她要是再分神,很容易吃虧。
他們也不過幾輛馬車,那些匪徒竟是當他們是肥羊了不成,先前還隻有一百多人,這陸陸續續的,從山道上又來了不少人,她心裡約摸估算了一下,怕不是三四百人都有了,瞧着這源源不絕的,那山裡還不知有多少人!
越打越有種殺不完的感覺,這讓她很是心浮氣躁。
“怎麼越殺人越多,這是跟我們死磕到底了嗎?
”
齊青山累得氣喘,冷炎身上的衣服都被皿染紅了,兩人也是十分盡力在斬殺匪徒。
“死的人越多,估計越不會放過我們。
”冷炎說了一聲。
許紅鸾聽到了,眼中陰狠之色一閃而過,不想放過她,那她就更不會放過他們。
幹淨利落的斬了一個匪徒,随即轉身進馬車内,将藥箱給拿了出來,從裡面取出一個黑色的瓷瓶,朝着人群喊了一聲:“你們兩個退回來。
”
兩人一聽,瞬間便回到她馬車前,前面的匪徒見沒了抵擋,勢如破竹般往前沖。
許紅鸾手中的瓷瓶便朝着人群中狠狠砸了下去,瓷瓶落地便摔得粉碎,随即一股煙霧升起,不過眨眼間,瓷瓶周圍的人,便砰砰砰的接連倒地不起。
這一變故吓退了不少人,但也隻有離得遠些的人,才有機會後退,沖到前面的,幾乎全都倒了下去,生死不知。
“什麼玩意兒?
”
匪徒的人群中,有些驚慌聲傳出。
“我勸你們就此收手,放我們過去,不然,這就是下場!
”
見震懾住了對方,許紅鸾心中暗自得意,繼續喊話道:“我這裡的藥還有很多,你們不怕死的,盡管上來,到要看看,是你們死絕了,還是我活着。
”
她喊着話的同時,手裡還高高舉着個瓷瓶,一副随時都要砸下去的模樣。
匪徒中,走出一個戴面具的男人,盯着她看了半響後,才開口道:“倒是好手段,在下認輸,放他們走。
”
匪徒很快就散去,讓出道路來。
許紅鸾這才長長松了口氣,轉頭朝後看去,沒見到那個叫張強的護衛,不由微微皺了下眉,想到鄭家就快倒了,她也去了京城,鄭家再如何也掣肘不了她,也就不放在心上了。
轉身去了鄭文才的馬車,将他帶來的财物清點了一遍,果然如她所想一般,錢财不少,盡數收歸已有,帶去了自己的馬車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