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這武試,還要不要舉辦?
”陳雲海問道。
現在面臨的難題是,武将不願意領軍出征,皇後娘娘無人可用,武試卻也是個機會,選出可用之才,到時候就是娘娘的助力。
許紅鸾也滿心糾結,這新選出來的人,必然不會跟朝中文武勾結在一起,到時候就是真正能為她所用之人,但新人也有新人的問題,資曆太淺,在朝中說不上話,再有,朝中的軍隊,還是掌握在那些武将手中,他們不肯,也沒法從其手中奪權。
總之,她現在面臨着種種問題,可并不是挑選幾個可用之才能解決的,但問題得一步步的來,先選出一些能為她所用的人也好,把這些人先培養起來,到時候再一步步從其他人手中奪下軍權,如此,她就有真正屬于自己的人可用了。
心下思慮良久後,她不由點了點頭:“武試要舉辦,還得挑選些可用之人才行。
”
聽她采納自己的建議,陳雲海心下頗為高興,一個勁的點頭道:“娘娘說得是,朝中缺什麼人使,就可以多挑選一些這方面的人才為娘娘所用。
”
許紅鸾搖頭輕歎了一聲:“隻怕本宮将這事在朝堂上公布後,怕是滿朝文武都會反對此事。
”
這确實是個大問題,陳雲海還在心中思索,要如何來應對那些朝臣時,便聽許紅鸾繼續道:“即便他們反對又如何,此事勢在必行,本宮可不想一直被他們牽着鼻子走,那樣太被動了。
”
她可不想成為趙元英那樣的傀儡,當初他可就是被裴、齊兩家牽着鼻子走,完全沒有他能做主的餘地,她将大權奪過來,可不是為了聽别人的安排,她得讓所有人都聽她的。
陳雲海點頭,确實如此,若不拿出強硬手段來,那以後勢必受那些朝臣的掣肘。
第二天有早朝,一大早天還沒見亮,許紅鸾就起身,由宮人服侍着穿戴齊整,随後由跟前的大太監扶着,走進了金銮殿,在皇帝龍椅下首位置坐了下來。
原本早朝時,趙元英坐在龍椅上,而許紅鸾這位皇後,則是坐在下首聽政,如今趙元英身子不好,已有許久沒有出現在早朝上了,都是許紅鸾這個皇後聽政,朝臣們也都習慣了,有沒有皇帝出現在早朝上,都無關緊要了,反正他出來時,也是沒有什麼話說的,諸事都是皇後在做主。
待到朝中諸事商議得差不多時,許紅鸾便開口道。
“朝中武将人才凋零,連出征領兵的将領都派不出來,本宮也不禁反思,最終想出法子,決定舉辦武試選拔人才……”
聽到這話,朝中文武大臣們,果然議論紛紛。
文臣這邊的蕭閣老,便站出來開口道:“皇後娘娘,文武試都是有規制的,三年舉辦一次,若是加恩科舉辦武舉,豈不是有重武輕文之嫌?
”
若如此,他們這些文臣是不答應的,武将都是沒讀過幾本書的粗人,治國還得看文臣,若是重武輕文,那他們這些文臣哪還有什麼地位,而且自古以來,都是文臣的地位高于武将,若是亂了規矩,這天下的文人,誰能服氣?
“是嗎,但本宮并沒有重武輕文的意思,如今各地叛亂,朝中卻派不出合用的武将,這不是人才匮乏是什麼,既然無人可用,那開辦武舉選拔人才,這又有何不對?
”
蕭閣老不由掀起眼皮,朝着武将隊伍中看了一眼,這些人拒不出征,多少有點與皇後娘娘分庭抗禮的意思,但現在不得不說,他們大概是在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待到皇後挑選到可用之人後,是否會對他們下殺手,以此奪下他們手中的軍權?
這一點,可真不好說。
不過聽着皇後這話中的意思,想是不會更改,縱觀她一慣的行事手段,若是拿定了什麼主意,必然是要一意孤行,絕不會輕易更改,至于武舉一事,料想是打定了主意,他思量着,這事兒與他們文臣這邊的關系不大,隻是重文輕武的風氣卻不能開,不然以後就很難遏制。
“皇後娘娘,若是開武試,那務必将文試也一并開辦起來,如此文武試一起開,娘娘隻知朝中缺武将,卻不知文臣也缺的,如今世道不好,多添些有用之才,也是應當。
”
聽到這話,許紅鸾不由暗自冷笑一聲,這個老狐狸,可真是什麼都要争,她要舉辦武試,他就要加一場文試,半點都不肯落下。
不過一場文試也算不得什麼,這個老東西說得也沒錯,現在世道亂,多選些人才儲備着也是好的,最主要的還是,她若是要動這些老家夥,還得需要人來填補不是。
随即便點頭道:“那便也加一場文試,文武試一并舉辦。
”
見她同意,蕭閣老便再無話可說,退回了自己的位置。
而武将這邊,衆人的面色都不太好看,皇後的意思,他們怎麼可能不明白,這是嫌他們不夠聽話,所以要挑選些聽話的來用,到時候把這些新人捧起來,就沒有他們這些老東西的事了,是直接被奪權,還是私底下搞暗殺,皆有可能。
有關于皇後的行事手段,他們又怎麼可能不清楚,京中那些滿門被滅,一家子燒成灰飛的,都是前車之鑒。
“皇後娘娘,這時候正是皇朝動蕩之時,西邊有陸長風作亂,北邊有齊元昊作亂,其餘之地,也是盜匪橫生,如此緊要時機,并不适合舉辦文武試,還請娘娘三思。
”徐國公斟酌着語氣,開口說道。
許紅鸾擡眼看去,心下冷笑,老東西,你這是急了吧!
“正因為皇朝動蕩,需要更多的良才來治理家國,所以才更應該舉辦文武試選拔人才,徐國公,此事本宮已經打定主意,就不必再多說了,退下吧!
”
朝堂之上,她是皇後,對方隻是一個國公,就算私底下不聽話,但大面兒上,還是沒人敢當衆不敬她這個皇後。
勳貴武将,多是沒有文臣那麼多心眼子,徐國公見反對無效,便也沒再堅持,倒不是他不想堅持,而是深知這位皇後,她也不是一般人,真要再三觸怒了對方,下起黑手來,可讓人吃不消。
“既然大家都沒有意見,那麼此事就這麼定了。
”
許紅鸾坐在上首,一錘定音,心裡也頗為自得,她的威懾力還在的,這些人就算各種不配合,但一些事情上,她還是能做主。
“如此,這場文武試,交由誰來主辦,各位可有什麼意見?
”她出聲問道。
但話音落下,竟是沒有一人吱聲,顯然做了們并不願意接手這活兒。
頓時,許紅鸾便黑沉下臉來,她就知道,這些人雖然不敢太激烈反對她,但卻做一些無聲抵抗,就是各種不配合,這讓她的好心情,瞬間再次變壞。
“回娘娘的話,臣崔來富,願意主辦此場文武試!
”戶部尚書崔來富,一臉恭敬的出聲說道。
那神情舉止,無一不透着卑微。
滿朝文武都不由朝他看去,神情間滿是鄙夷輕視,雖是臣子,卻也不必如此谄媚讨好氣節全無,不過此人就是捐來的官兒,哪來的氣節,看到此人,衆人心中也不免氣結,戶部尚書如此緊要位置,竟然能捐官得來,簡直亂了套了。
雖是如此,但誰也不敢就這個問題上多說什麼,畢竟那是皇後做主,你要敢不服氣,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