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兄,匆匆忙忙的,這是要去哪兒?
”
看到迎面而來的人,周望生迎前幾步問道。
正着急出門的徐正坤,隻注意看路,沒怎麼注意看人,聽到這聲招呼,才恍然擡頭朝人看去,頓時便是驚喜出聲。
“周兄,你是來找我的嗎,真是不巧,我這會兒正要出門,要不你跟我一塊兒去吧,我聽說林記雜貨鋪出了一種新的紙,很是好用,今兒得閑,正打算去買幾刀紙回來。
”
他也是見到一好友,用了新的紙寫詩,那紙張跟之前用過的紙都不一樣,一問之下,才知道是本地的匠人新造出來的紙,好用不說,價格還便宜,他思量着,正适合他這樣家資不豐的讀書人。
聽到他這話,徐正坤不由有些詫異,買紙不應該去筆墨鋪子買嗎,再不濟也是去書鋪買,書鋪賣書,也搭着筆墨一起賣,怎麼是去雜貨鋪子買紙?
“徐兄沒弄錯吧,你說是要去雜貨鋪子買幾刀紙?
”
他有些疑心是自己聽錯了,或是對方一時心急說錯了,讀書人買紙,都有專門的地方,自然不能是随便什麼地方都能賣紙的。
徐正坤聞言,便笑了笑,道:“沒有弄錯,你應該是還沒有聽說過,那林記雜貨鋪子,賣的東西又多又雜,筆墨紙張這些東西,都有售賣,而且價格還特别合适,你要不信,跟我去看看就知道了。
”
要說起來,他以前也沒想過,一家雜貨鋪子,竟是連筆墨紙張都賣的,雜貨鋪子在他的印象中,多是賣些針頭線腦,跟他們這樣的讀書人,是毫不相幹的,他以前也從不留意什麼雜貨鋪子,但現在這林記雜貨鋪,竟硬是什麼東西都有得賣,那鋪子開得大,生意也是做得大!
他也是有些想不通,林記雜貨鋪背後的東家,是怎麼想的,一家雜貨鋪子裡的貨物,竟是包羅萬象不說,價格還特别合适,也是讓他大開眼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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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望生也吃驚起來,城中竟然還有一家這樣的鋪子,果然是他孤陋寡聞了。
“竟然有這樣的鋪子,那我一定要去瞧一瞧。
”
他說着,心下略思量了片刻,随即開口道:“最近我隐約有聽家裡人提起過林記雜貨鋪,都說裡面的東西賣得便宜,我之前也沒太放在心上,剛才聽徐兄你一說,這才想起來,這林記雜貨鋪,在咱們平陽郡城裡,名聲好似不小。
”
隻是他一介讀書人,并沒有太過關注這些,以至于先前對方提起時,他竟沒第一時間想起來,再則,也是沒有料到,一間雜貨鋪,竟還賣筆墨紙張這些東西,現在想想,這雜貨鋪背後的東家,好似極擅經營之道。
将個雜貨鋪子開得風聲水起,也是沒誰了。
聽到他這話,徐正坤卻是哈哈大笑,道:“周兄,你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讀聖賢書,所以對這林記雜貨鋪不太了解,我卻是知道得比較清楚的,因為家裡人,經常去光顧這鋪子,時常能買到一些比市面上賣得便宜的東西。
”
當然,說起來還是因為他家裡沒什麼錢,家裡人過日子免不得要精打細算,而林記雜貨鋪,時不時會放一批比較便宜的貨出來,這時候就會引得不少顧客前去購買,在他看來,這是商家吸引顧客的一種手段,以至于現在林記雜貨鋪的名頭也越來越大,當然,受益的也多是些普通百姓。
當然,受益的百姓中,也有他們一家,他是知道家裡人時常有事沒事,都會去林記雜貨鋪那邊逛一逛,看看當天是否有什麼便宜的貨物發賣,也好為家裡省些錢。
“時常賣些便宜貨物,不會虧損嗎?
”周望生問道。
他對這方面不是很了解,但卻也知道,許多商人經營,都是低買高賣,賺的就是中間這份差價,商賈人家多數都很會算計,黑心賺錢的不少,其中暴利也是不小,願意賣得比市面上的便宜,這其中有什麼緣故,倒也有些說不清。
徐正坤笑着搖了搖頭,覺得對方讀書讀得有點傻了,商賈之家做生意,又哪會讓自己虧損,這裡賣得便宜些,便會從别處找補回來,是不可能真讓自己吃虧的,再則說了,賣得便宜些,也隻是獲利小一些,定是不到虧損一說。
且他也多少知道一點,貨物賣得便宜,也是一種吸引顧客的手段,把人吸引到鋪子裡,有别的什麼想買的東西,也就順手一起買了不是,鋪子裡多賣出了貨物,所以便宜的那一點半點的,還真不算什麼了。
這種經營之道,他多少是懂得一點,不像真正的商賈人家看得那麼明白,但多少是能看得懂人家這一番操作。
“料想是不至于虧損的,你想想那些商賈多精明,又哪可能會讓自己做賠本的買賣。
”這邊便宜點,那邊貴一點,也就賣回來了,再搭着多賣些别的貨物,那就是大賺,商賈的精明,也不是一般人能想象得到。
“不過這林記雜貨鋪,聽說是郡主開的。
”徐正坤補充了一句。
這鋪子新開沒有多長時間,但生意卻是越做越好,若是沒有靠山的商賈,跑來平陽郡開個什麼新鋪子,那是很難開得起來的,生意一好起來,必然會受到本地同行的擠兌,到時候能不能立足就不好說了。
怎麼說呢,各行業間都是如此,多是會欺生,而林記雜貨鋪能開得起來,自然也是因為郡主,沒人能撼動,平陽郡城中的那些商賈,誰也不會這麼不長眼,去動郡主的鋪子,也不看看現在這平陽郡是誰的。
想到這些,也不免暗自歎氣,他們兩人都是有舉人功名在身,之前的想法中也都是要走科考一途,到時候中了進士功成名就,再跑個官兒什麼的,不管是去外地治政一方,或是留在京中各部衙門,以自身才學,料想都有出頭之日。
哪知道世事變化無常,平陽郡易主,他們這些人,哪還能參加什麼科考,心中多少還是有些不甘的,以至于連衙門那邊的招考都沒有去參加,心中多少還存着點不切實際的想法。
畢竟科考才是正途,是名正言順的不是,他們這樣直接參加衙門招考,即便授個微末的官職,但這也非是正途,以後也會被人攻讦,覺得他們不是正經科考出身,同僚間都難免要低人一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