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滿月光明正大找了個丫頭引路,将她帶到齊老夫人跟前。
“妾身見過齊老夫人。
”林滿月上前見禮。
沒想到會在靖平公主府上見到她,齊老夫人露出一臉驚訝,随即便開口道:“可當不起侯夫人的禮。
”
林滿月就笑道:“老夫人說笑了,你有一品诰命在身,又是長者,如何當不得妾身的禮。
”
“在這兒見到侯夫人,當真讓人意外。
”她是有點不明白,為何靖平公主會給她發帖子。
林滿月笑了笑,沒接這話,她怎麼可能自暴其短。
“前幾天遞帖子到你府上,聽府上的下人說,你老人家身子有些不适,如今在這兒瞧見你,可見是身子大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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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老夫人便沒接這茬,她哪有什麼身子不适,不過是托辭罷了。
林滿月也不在意她态度冷淡,隻開口說道:“前些天聽下面的人說,與你名下鋪子裡的掌櫃,起了些沖突,下面的人都沒見過世面,擔心冒犯到老夫人你,特意讓我幫他們說說好話。
”
齊老夫人聽到這話,就忍不住心中冷笑,搶了她鋪子裡的生意,是說兩句好話就能解決的嗎?
她仍是不語。
林滿月窺着她的神色,笑了笑,繼續說道:“老夫人那鋪子,其實不必大老遠的從洛水縣進貨,大可從我那鋪子裡拿貨,價格便宜,還不用舟車勞頓,省時又省力不是。
”
聽到這話,齊老夫人總算有了些反應,目光朝她看了過來。
她雖然是富貴老夫人,但并非不食人間煙火,相反,對于錢财之事,她很是看重,齊府能有現在這般繁盛,離不開錢财的支撐,她若是個清高的,就不可能有現在齊府的盛景。
對于名下的糖鋪有多賺錢,她是十分了解的,若是失了這筆進項,雖不至于傷筋動骨,卻也是損失。
想了想,開口道:“從你鋪子裡拿貨倒也可以,隻是你開多少價?
”
她要拿貨,自是拿最便宜的,這樣她獲利更多,若是能給出個讓她滿意的價格,之前的那些事,也不是不能一筆勾消。
一聽她問價格,林滿月臉上的笑意更甚,回道:“四十文一斤,對外都是這個價格。
”
齊老夫人一聽,随即又闆正了臉色,别當她不知道,她那鋪子對外賣的就是這個價格,給她的提貨價居然也是四十文,可一點便宜都沒有,頓時覺得掃興得很。
想她這樣的,與人商談銅臭之事,本就有失身份,然而對方居然還漫天要價,看來是沒有談下去的必要了。
林滿月自是明白她現在的心裡,随即笑道:“倒不是故意給老夫人高價,而是這白糖的價格,隻能是四十文,老夫人也該知曉,妾身是從洛水縣來的。
”
她這一說,齊老夫人才反應過來:“洛水縣那家林記糖鋪,也是你開的。
”
是了,那也是林記糖鋪,這也是林記糖鋪,可不就是一家麼,之前怎麼就一點沒往這方面想呢,也興許是隔得遠的緣故,完全沒聯想到一塊兒。
突然就覺得糾結價格,真是沒意思透了,那都是人家的鋪子,她這糖鋪還想開下去,除了從人家手裡拿貨,也沒别處拿貨去了。
頓時把她給郁悶壞了,她還想拿喬呢,結果貨源都捏在人家手裡,這可真是……
林滿月笑着點了點頭:“我這人出身低,也就能賺點銀子,不然哪有我的立足之地啊!
”
這話一出,齊老夫人頓時想了許多。
難怪陸長風放着安容郡主都不娶,卻願意上書請為她請封诰命,想來是知曉她是個能生錢的金娃娃啊,那林記糖鋪有多賺錢,做這一行的就沒有不清楚的,還有她那個田莊,去年冬天賣菜,都不知賺多少。
這會兒她也不得不佩服這位侯夫人,當真是很有賺錢的手段。
一時,倒讓她為難起來了,除非不做糖這一行的生意,不然就得從人家手裡拿貨,四十文一斤的價格,也不是不能接受,畢竟之前從洛水縣進貨,也都是這個價格,那還大老遠的耗時耗力。
“其實今天來見老夫人,就是跟你說一聲,這個價格也并不是隻賣你一家,京城還有别的糖鋪,屆時必然也會來我鋪子裡拿貨,價格都是一樣的,隻是想到老夫人倒底不一樣,提前跟你說一聲。
”
這門生意,她不可能一家獨占,除了齊老夫人的鋪子,還有别家的鋪子,誰知道那些鋪子後面,都有那些權貴撐腰,得罪誰都不好,索性跟之前在洛水縣一般,做個批發商好了。
大家都能拿到貨,價格也都一個價,如此,也就沒什麼好說了不是。
齊老夫人聽得臉色陰晴不定,還以為隻給她一家鋪子的貨,沒想到她還要供應别的鋪子,這樣一來,就沒有多大的利益了,這就讓她不太痛快了。
鋪子不能更賺錢,換誰都不舒坦不是。
林滿月大緻明白她的心裡,開口繼續道:“也就是京城這個價而已,若是拿了貨運往别處,價格自是能上浮不少。
”
呃,順着她這思路往下一想,齊老夫人也不得不承認,這個林滿月對于經營一道,還是很有些本事的。
原本堵在兇中的那口氣,這會兒就消散了不少,除了京城的鋪子,别處也是有鋪子的,将貨過去别處賣,自是能賺不少。
“既然知道如何經營,為何不自個把這錢賺了,卻告訴我。
”
“嗐,這天下間能賺錢的營生多了去了,我也沒法把所有的銀子,都賺進自己的兜裡,總得也給别人一點賺錢的機會不是。
”
這話說得,好似這天下的銀子,都能任由她賺似的,齊老夫人都給氣笑了。
這一幕落在外人的眼中,便是言笑宴宴相談甚歡。
“她怎麼跟齊老夫人湊一塊兒去了。
”安容郡主咕哝了一聲。
靖平公主也不由道:“看起來關系還挺融洽,外面傳聞齊老夫人不喜侯夫人,可見傳言就隻是傳言,當不得真。
”
“我算是發現了,這侯夫人啊,想讨誰喜歡都容易得很,可見其本事。
”不服都不行,也難怪陸長風不願意抛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