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衙役瞧着,這麼打下去,不是個事吧,人都抓在手裡了,衙門那邊還沒有問過話,若是把人給打壞了,這也不太好。
想了想還是開口道:“大家都冷靜一點啊,一會兒将人帶去衙門,自會有話說,就不要自己動手,萬一打壞了也不好。
”
要說這偷兒朝他下手,偷他的錢袋子,但凡他剛才反應慢點,估計就成功了,往人群中一隐,他想把人抓出來都難,心裡自也是覺得氣憤不已的,在場這麼多人呢,卻是專挑他下手,怎麼着,是覺得他羅爺是好欺負的不成。
“這種不幹人事的偷兒,就該多打幾下,小哥你放心,隻是打幾下,打不壞的,就算是打壞了,我們也可以給你做證,不是你動的手。
”
所謂法不責衆,他們這麼多人一起下手,也怪這偷兒太招恨不是,打壞了也不是他們的錯。
聽着這話,羅衙役隻覺得一陣汗顔,他是衙門正經的差役,哪用得着他們這些人來做證的,他是怕把人打壞了,自己不好交差而已。
因為這裡被抓到了偷兒,衆人又齊齊動手打人,前面後面擠着的人,很快就疏散開了,怕受到牽連,也或是被波及到自身上,遇上這種打架的事情,自是要躲得遠遠的不是。
沒有動手的人,很快就散開了不少,也隻有那些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圍成了一個圈,正盯着人打偷兒,要不是怕自己會惹事上身,都恨不得親自沖上去打幾下子,實在是做偷兒的都不當人,專盯着人家錢袋子,這樣的人就像是過街的老鼠,人人喊打。
“打他,多打幾下子才解恨。
”
“對頭,這些偷兒就是欠收拾,平常又狡猾得很,想抓住他們可不容易,既然抓到了,就多打幾下子。
”
旁觀的人指指點點的說道。
羅衙役也隻覺得一陣無奈,明明他都喊話讓大家别打了,但這些人就沒有要停手的意思,甚至一些圍觀的人,還在旁邊起哄,也足可見這偷兒有多招人恨。
這也是被他死死鉗住一隻手,不然這偷兒要是反抗起來,這些普通百姓,怕都不是對手。
他正這麼想着,突然眼前劃過一片雪亮,随即就聽到慘叫出聲。
“散開,都給老子散開,不然老子手裡的刀子可不認人,捅他個腸穿肚爛……”
萬沒料到,這人手裡居然還帶着刀子,正打人打得起勁的百姓,頓時四散開來,遠遠躲到一邊去,隻是有那運氣不好的,被刀劃傷了手。
羅衙役也被吓了一跳,也虧得他見到那一抹雪亮時,飛快的松開了手,不然,那刀子就朝着他的手腕砍下去了,會不會被人砍斷一隻手,那還真說不一定,再擡眼瞧着那把帶皿的刀,隻覺得心驚不已。
不自覺的咽了下口水,腳下不自覺的後退了一步。
他隻是跟着人出來抓個偷兒,沒想要跟人拼命啊,平常上職時,他也是帶着佩刀的,這會兒換了常服在身,佩刀自也沒有帶,這赤手空拳的跟人對上,他這明顯是要吃虧的啊!
也是真沒有料到,這偷兒的膽子居然這麼大,一個不對就敢持刀傷人。
這會兒他冷汗都下來了,特别是回想起剛才,那刀還朝他砍過來呢,要不是躲得快,這會兒什麼情形,還真不好說。
那些圍觀看熱鬧的人群,眼看連刀都拔出來了,頓時跑得人影都不見,就怕自己被波及到,到時候被人砍傷算誰的,可不敢吃這個虧,還是跑快點,躲得遠遠的正事,哪還敢留下來看什麼熱鬧。
傾刻間就跑了個幹淨,也就那兩個手被劃傷的,這會兒還留在原地,臉上神色很是不好,看向這偷兒時,神色不善間,又帶着幾分懼意,這是不要命的亡命之徒,他們就是普通百姓,家中日子也過得,可沒有不要命一說。
這一對比起來,那持刀的偷兒,氣勢可不就更足了嘛,握着那把帶皿的刀,神色竟有些癫狂起來。
“來啊,老子就是不要命的,你們是不是也不想要命了,那就來,老子送他一程。
”
他這眼力勁兒倒是不錯,直覺得被他傷了的兩人不足為懼,倒是這邊這位,之前一直抓着他的人,就抓住他的力道,就不像是一般人,這會兒再瞧着,連臉上的神情都很平靜,并不見多少驚慌失措的模樣,瞧着就不像是個好對付的,心中也不免覺得忌憚。
“小子,剛才就是你抓住我,錢袋子都還你了,你還不依不饒,是不是有些說不過去?
”他微眯着眼,神情間竟是恨意,要不是這小子抓住了他,他剛才也不會被人打。
眼見這人一臉兇狠的盯着自己,羅衙役冷汗都下來了,今兒出門是不是沒看黃曆啊,運氣有些背了點。
倒底也是正經衙役出身,前段時間還去軍營中操練過一段時間,他身上這點本事,料想對付個把偷兒應該沒什麼問題,讓他有些忌憚的是那把刀,若沒這把刀,他早就動手了,對方有利器,他沒有,一時也不知對方的深淺如何,萬一是個有些功夫在身的,他難免要吃大虧。
以至于一時有些猶豫不決,不知道該不該主動出擊的好。
“你做偷兒,偷人家的錢袋子,還有理了不成?
”羅衙役一臉譏諷道。
之前他還覺得民風彪悍來着,倒是沒想到,連做偷兒的,都這麼狠的嗎,拿着刀說砍人就砍人,今天若是把這人放跑了,他這邊怕也不好交代。
心下不由暗自思量起來,先拿話穩住對方,再尋思找機會出手,争取一擊得手,不讓對方有反擊的機會,這樣也能避免他再傷人,也或是自己受傷什麼的,說來說去,還是因為對方有武器,而他沒有帶武器,交手時難免要吃點虧。
也怪他一時大意,想着沒穿公服,就不好再帶佩刀在身上,不然把刀給帶上,就沒有那麼為難了,大家都有武器的情況下,他還是很占優勢的。
“老子是有理還是沒理,問問老子手中的刀,你就知道了。
”那偷兒倒是很懂得察言觀色的,見對方明顯忌憚他手中的刀,示威一般的朝着以方揮了揮刀。
他也看得出,對方明顯有些不一般,也不知是什麼來頭,有些不敢輕易出手,怕自己會失手被擒,到時候可就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