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莫大郎這兒離開,趙大郎在城裡轉悠了一圈,又聽到一些各種小道消息,一時也拿不準是真是假,倒是有心想尋陸辰陽問一問,隻不過大街上轉了一圈,也沒有見到人。
他倒也不敢為了這麼點小事,就特意跑一趟郡主府的,況且他也是一次都沒敢去過郡主府,底氣不足,就更不敢随便登門了,若是什麼正經事倒也罷了,為這麼點小道消息,那也真是沒這必要的。
眼看時間不早,索性也就回村去了。
城裡得到的這些消息,也都算是大事,他也沒有隐瞞,直接找村長把這事說了說。
“你說什麼,真的要打仗了,還是朝廷派兵來找我們安平郡?
”村長聽到這話時,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也不怪村長不相信,趙大郎自己都有些不信,不過還是把聽到的給解釋了一下:“好像是朝廷說陸郡守是反賊,之前是空不出手來,現在平息了叛亂,就想拿陸郡守開刀!
”
總歸朝廷那些事兒,他其實也搞不明白,不過城裡不少人都在這麼說。
“這話說不通啊,郡守大人怎麼就成了反賊了呢,自從大人來了安平郡,我們百姓的日子是越過越好啊!
”
這幾年村裡的變化是真不小,家家都蓋了新屋,誰家沒存個百八十兩銀子的,村裡戶戶都是有家底的人,就是那些外來戶,如今在村裡也都積攢出不菲的家底來,特别是姓黃的那戶人家,當真是會經營,如今家底比村裡的原住村民都要豐厚,很是會過日子。
趙大郎也一個勁的點頭:“可不是嘛,我也覺得不太對勁,大人怎麼就成了反賊了,明明我們的日子越過越好。
”
真要是反賊,他覺得這樣的反賊其實也不錯的,總好過朝廷的那些軍隊,居然搶掠百姓的,那麼多流民逃到安平郡來,要不是郡守大人肯收留,那些流民都得死,那得死多少人啊,還說郡守大人是反賊,要他說,那些朝廷的官兵才不像好人。
“如今的朝廷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這是見不得我們百姓過點好日子啊,以前日子過得苦哈哈的,吃不飽穿不暖,每年冬天都要凍死不少人,也不見朝廷管我們,現在日子才好過一點,就又鬧這妖蛾子,這還讓不讓我們過日子了。
”
村長聽得很是不滿,對百姓好的郡守大人,居然被說成是反賊,真要讓郡守大人被朝廷拉去治罪,再派新的郡守來,他們這日子怕是要過得倒回去了,那怎麼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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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大郎很贊同村長的話,點了點頭,但随即便又問道:“真要打起來,村長你說我們要怎麼辦啊?
”
當初那些戰亂之地逃出來的流民,他是親眼見過的,那個慘狀啊,現在回想起來,心裡都仍是有些不敢直視的感覺,慘是真的慘啊!
所以,他是真怕他們一家,也成了流民,也變得那一副慘狀,那得怎麼活?
“要怎麼辦?
這還用想嗎,當然是跟着郡守大人走,大人說怎麼辦,我們就怎麼辦,朝廷靠不住,但郡守大人是靠得住的。
”
他們能過上好日子,那都是因為大人,做人可不能忘本,而且朝廷那些,都是些什麼人啊,就跟山匪強盜似的,逢人就搶,那是能靠得住的?
村裡落戶的那些流民,都是前車之鑒啊!
趙大郎一聽村長這話,也甚合他的意,他也是這個意思,郡守大人能讓他們過上好日子,他們當然得跟着郡守大人,至于朝廷,呵,他們不過是些小老百姓,管什麼朝廷。
“衙門那邊雖然還沒有明确的說法,不過私下裡傳出不少消息,酒樓、茶館這些地方,不少人都在議論這事!
”
想了想,他又有點奇怪道:“我瞧大家議論這些事情時,似并不慌亂,雖說得厲害,但好似也沒太當回事,城裡仍是跟之前一般,沒出現什麼亂相。
”
都要打仗了啊,那是多大的事兒啊,怎麼就好像沒太當回事似的,大家膽子都那麼大,不帶一點怕的?
村長聞言,笑了一聲:“你啊,還是太年輕,說是要打仗了,但又沒有真的打起來,是真是假還不一定,什麼事都還沒有,就先亂起來,那也太沉不住氣了。
”
“再說,衙門裡有郡守大人坐鎮,郡主府裡郡主也安穩待着,有什麼可亂的,大人是個愛護百姓的,手裡又有兵馬護城,城裡的那些大戶人家,應該看得更明白,安平郡若是都不安全,那麼逃去别的地方,那就更不安全,與其外逃出去沒個保障,還不如在城裡安穩待着呢。
”
村長看向趙大郎,道:“你之前還回來跟我說,外面有些不太平麼?
”
他一個老漢都看得明白的事,那些讀過書有見識的老爺們,應該看得更明白。
“是啊,外面盜匪四起,城裡的一些商隊,人少了都不敢輕易出去,要麼就幾家商隊合一起,要麼就多帶護衛,特别是經過一些地勢險要的山頭時,匪患就更嚴重,聽他們說,那些匪徒多是之前的流民,無處可去,也沒有城池願意收留就占山為王了。
”
說到這個,趙大郎也不由搖頭歎氣,那些人其實原本也是正經百姓,遭了兵禍,逃去别的城池,那些城池又不像安平郡似的,将流民都給安置了,人家擔心流民暴亂,也或是會染上什麼病症之類的,總之就是根本不讓人進城,甚至還驅趕。
那些人也是實在被逼得沒法子了,為了活命,就占山為王,四處搶掠,剛開始還不怎麼敢下手,慢慢的膽子就大了,如今幾年下來,倒是越發成氣侯了。
周邊的一些郡縣,也不敢輕易剿匪,動兵那需要錢糧支撐,得給官兵發饷銀,不然人家憑什麼去拼命,再者死傷還得給出撫恤銀什麼的,當然,在這個前提下,還得能拉出一支正規軍出來,很多郡縣貪腐成風之下,估計沒能養幾個兵,多是吃了空饷了。
總之,沒有官府出面剿匪,那些匪徒的勢力也是在逐漸壯大。
好在,那些都隻是在别的郡縣,安平郡周邊,還是頗為太平的,陸郡守是絕不會允許自己治下出現匪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