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沒想到我們楊家也能有這運道。
”
楊立仁大笑出聲,全身上下都透着暢快,笑完卻是轉頭瞪了小兒子一眼,道:“你小子以後也要上進一點,不然你媳婦可瞧不上你。
”
楊柏安聞言撇了下嘴,他也沒料到,這事兒竟然真的成了,還落到他頭上,不過家裡幾個哥哥都成了親,也就他一人還沒娶媳婦,這事兒必然也隻能落到他頭上。
雖也覺得是好事吧,但讓他阿爹這麼一說,心裡多少有點不對味。
“既是進我們家門,怎還瞧不上我了?
”
他就有點不服氣了,誰家女子不是以夫為天,瞧不上他這做夫君的,莫不是想反了天去?
“你但凡能多出息點,我也不會說這話,當初進衙門考試的時候,你若是能考個主薄,我也沒這麼多話說你。
”
也就考上個書吏罷了,其餘幾個兒子,也同樣不争氣,沒有一個考過吳家那小子,他最郁悶的也是這一點。
“這都過去多久的事了啊,阿爹你竟還提?
”楊柏安也有點不樂意了。
當時告示貼出來後,他們兄弟五個就被他阿爹劈頭蓋臉的罵了一通,這麼長時間過去,到現在還過不去那檻,當然,他在衙門裡也不多瞧得上吳東陽那小子,隻不過人家是上官,他也不能拿人家如何,反倒是人家若要刁難他,倒是容易得很。
“怎麼就不能提了,誰叫你們幾個,沒有一個出息的呢,我兒子是比人家多,但一個出息的都沒有,可不就讓人說道嘛!
”楊立仁一臉忿忿。
盡管他也覺得自己的幾個兒子,也沒有那麼差,但世人總喜歡攀比,他幾個兒子,與吳家的小子站一塊兒,就是落了下乘,也好在他比吳懷遇強上不少,多少還能扯平一一些。
兒子比不上,他思量着,回頭得好生培養孫子輩,總要掰回一局來才成。
楊柏安頓時沒話可說了,比起吳東陽,好似确實差了一大截。
縮了下脖子,打算不說話了,随他阿爹怎麼罵好了,反正他左耳朵進右耳朵出,這麼多年來,也是被罵習慣了。
楊立仁又罵了幾句,沒人接腔,他自個也罵得沒意思起來,随即也收了聲。
思量了片刻後,開口道:“你們這婚事得好生操辦起來,辦得熱鬧些,不管如何,也不能被吳家比下去,定要辦得比他們更熱鬧更風光才好。
”
在衙門裡做事這麼一段時間,楊柏安也學到不少東西,這會兒聽他這話,微皺了下眉道:“辦得太熱鬧,會不會不好?
”
做什麼事,不是都應該低調些的嗎?
對,這話他阿爹以前時常跟他們說來着,說讓他們在外面低調些,不能在外人面前露富,容易惹來嫉妒,也容易招來禍事,特别是被衙門的官員盯上了,就有頃家滅族之禍什麼的。
現在不低調了,還張揚起來?
聽他這麼說,楊立仁倒是頗為意外的看了他一眼,道:“這話從你嘴裡說出來,倒讓我有些不習慣了。
”
随後便又笑了一聲,道:“以前是需要低調,不過現在嘛,倒也不必太低調,衙門裡郡守大人用得上我們呢,而且這事兒跟郡主府攀上了交情,用不着低調,越熱鬧越是給郡主捧場呢。
”
想了想,繼續說道:“陸郡守和郡主,都不是那樣不講道理的人,我們家這點錢财,人家未必能看在眼裡,而且,我們家的家底,估計也都摸清了,倒是不必刻意裝窮,沒那個必要,反倒是坦蕩些更好。
”
楊柏安聽得似懂非懂,不過也沒有多問什麼,反正家裡不管大事小事,全都是他阿爹做主,他隻需乖乖聽話就好。
“随你吧,你想怎麼辦就怎麼辦好了,不過到時候婚宴,我要請衙門裡的人來喝喜酒。
”這段時間,他在衙門裡也結交了幾個人,上面有品階的官員,他沒怎麼打交道,但下面的書吏、衙役什麼的,交情倒也不差。
聞言,楊立仁立馬就道:“那是應該的,多結交些衙門裡的朋友,對你也有好處。
”
這些人,他以前想結交都結交不到呢,現如今他兒子在衙門當差,倒是人頭比他熟。
楊柏安點了點頭,到這會兒,他對婚宴辦得熱鬧些,也就沒什麼意見了,到時候在一衆同僚面前,他也長臉不是。
“這些都不是什麼要緊事,不過有一點,我需得提醒你。
”
楊立仁闆正了神色,目光嚴肅的看向楊柏安。
眼見他阿爹突然闆起臉色,楊柏安也不由坐直了身體,問道:“阿爹,你要提醒我什麼?
”
“這位賀姑娘娶進門來,就是你的媳婦,你需得好好對她,不可随意亂發脾氣,跟人使性子,把人得罪了,對你可沒有好處。
”
不止對他沒好處,對整個楊家都沒有好處,這位姑娘就是嬌客,什麼時候都得罪不起,得好好捧着。
聞言,楊柏安神色頓了頓,心中也是暗自歎氣不止,之前他慫恿阿爹去郡主府提親,也是有些氣不過吳家,更多的也是順嘴那麼一提,總之,他其實沒有太多的想法,那知道這事就真成了。
現在他阿爹這話的意思,他還能不明白嗎,這哪是娶個媳婦回家,這是娶個祖宗回來供着,得罪不起。
想想以後要過什麼樣的日子,他就一個啰嗦:“阿爹,現在人還沒進門,不如就算了?
”
夫綱不振,娶這樣的媳婦回來,他得吃一輩子苦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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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麼不着調的話,楊立仁一個眼神過去,怒視着他:“這都什麼時候了,婚期都定下了,你跟我說這話,你還能更不着調一點嗎?
”
想想就生氣,他的兒子,怎麼就這麼不着調,他英明一世,怎麼就生了這樣的兒子,真恨不得塞進他娘肚子去。
“可是,阿爹……”
見他還要再說,楊立仁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道:“馬上就要成親的人了,也懂事一點,再敢跟我胡咧咧,我可要動家法了,你也不想成親前,還要挨一頓揍吧!
”
家法,那還是算了吧,楊柏安縮了下脖子,這親事是不能更改了。
他這會兒隻盼着,那位賀姑娘,好歹性子溫和些,不然,他往後的日子要怎麼過喲,但這事兒,其實也是他自找的,誰叫他當時多那麼一句嘴,都到這時候了,也隻能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