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孩子都一臉郁郁的回到家裡,林滿月見狀,不免有些奇怪:“出去的時候都還好好的,怎麼回來就這副神情,還是說被人給欺負了?
”
她覺得不應該啊,她現在在村裡已經名聲在外,一般人想動她家孩子,都會想一想是否能招惹得起她,再則,三個孩子都學了些功夫,身手都靈活得很,就算打不過也還能跑得過。
陸辰月頓時就紅了眼圈:“娘,我們沒有爹!
”
林滿月愣了一下,不是一直沒有爹嗎,怎麼突然想起來了,還是在外面聽人說了些什麼?
“誰說你們什麼了嗎?
”她蹲下身,看向他們三問道。
許草見問,便點了點頭,道:“許家平搶小陽的糖,還罵我們沒爹!
”
說到這兒,她也有些哽咽了,小陽、小月沒有爹,她也沒有爹,雖然一直說等爹回來的話,但大家都說她爹死在外面了,說得多了,她心裡其實也信了。
“還說我們家住在破屋子裡,四處漏風……”陸辰陽憤憤的說道。
林滿月聽完他們的話,轉頭看了一眼自家的屋子,确實挺破的,這屋子在他們住進來前,其實已經有幾年沒住人了,後來稍微收拾了一下,他們娘幾個住進來。
她自個覺得,能有個落腳地兒住着,不缺吃穿也沒什麼差的,就沒太上心屋子的事,不過想想這屋子,确實四處漏風,隻是他們娘幾個天天習武,身體素質提升上來,再加上吃得不差,衣服被褥也厚實,即便漏風,也沒有受凍,所以她一時也沒想起這遭來。
“咱們這屋子确實有點破了,要不我們蓋個新屋子吧,蓋得大一些,你們每人都能有間自己的屋子,還得有書房……”她緩緩說道。
許草兒擡眼看她,不太明白話題怎麼就拐到屋子上來了,他們不是在說爹這個問題嗎,她先前也挺難過的,因為别人都有爹疼,他們三都沒有爹呢。
但讓她這麼一打岔,沒爹的事情好像也沒什麼要緊,她現在也不缺吃穿,嬸子待她一家人一般,沒爹沒娘她現在的日子過得也很好不是,反倒是那些有爹有娘的,日子未必有她過得舒服自在呢,就說許家平,吃顆糖還要搶别人的,可見在家裡是沒得吃。
注意力很快就被蓋新房這事兒轉移了:“要蓋新房的話,那我們夠錢嗎?
”
蓋新房可要不少錢呢,一些人家,幾個壯勞力,都蓋不起新房呢。
林滿月頓時便是一笑,道:“你忘了,之前我不是殺了很多狼嗎,那些狼都賣了出去,狼肉不怎麼值錢,最值錢的是狼皮,這個時節做件狼皮襖子穿,一般人家也是挺有面子的,所以賣了些錢。
”
這個他們都知道,賣了二十兩銀子,确實挺值錢,許草兒想想,當初她一個大活人,她後娘賣她也隻賣五兩,她還比不上幾頭狼值錢呢。
三個小的都沒見過什麼世面,隻覺得二十兩就是很多錢了。
許草兒聽着狼皮襖子的話,有些遺憾道:“我們應該留幾張狼皮,給嬸子做一件兒狼皮襖子穿。
”
林滿月聽着這話,點了下頭,又搖了下頭,随後開口道:“這個時節穿狼皮襖子,确實更暖和些,不過那些狼吃了肉,我嫌它們太晦氣了,還是等以後再打到狼了,留下皮子做襖子穿吧,我一個大人倒不要緊,你們三個小孩,卻是應該穿得更暖和點。
”
她自從練功之後,身體素質提升上來,冬天都不是那麼怕冷,即便衣服穿得單薄些,身上都是暖和的。
聽着她這話,許草兒心下一陣感動,嬸子待她跟親生的也差不多了。
娘幾個正說着話呢,外面突然傳來一陣吵嚷聲。
“林寡婦,你給我出來,你們家孩子把我兒子打成這樣,怎麼也該給個說法吧!
”中氣十足的男聲,語氣中帶着憤怒。
許草兒聽得心下一緊,道:“肯定是許家平他爹,他先前還說讓他爹打我們呢。
”
“對,他說他有爹,我們沒有爹!
”陸辰陽眼圈紅紅道。
陸辰月已經開始掉眼淚了,别人的爹多威風啊,但是他們卻沒有爹,隻有娘。
林滿月見他們三個這一臉沒出息的樣子,不由有些頭痛:“先别哭,跟我出去看看。
”
她得讓他們三個小的知道,他們就算沒爹,但他們的娘,一個能抵幾個爹。
“許草兒你出來,我要打死你個死丫頭片子。
”許家平有他爹撐腰,在門外叫嚣道。
“喲,這誰家孩子啊,可真夠厲害的,動不動就打死誰!
”林滿月帶着幾個孩子,冷眉冷眼的走出院子。
許富一見她這模樣,頓時便怒道:“我知道你有些本事,但那也得講道理,看你們家孩子,把我兒子牙都打掉了,還有這臉上,都青成什麼樣了,可真下得去狠手啊,怎麼也得給個說法吧?
”.Zx.
小孩子打架,還要給個什麼說法,她都還設計較許家平搶小孩糖吃,他們反倒找上門來了,真是好大的臉。
“你想要個什麼說法?
”
“聽說你最近發了财,那就賠個二兩銀子吧,這點錢剛好夠看大夫的。
”許富張口就道,想必是心裡早就想好了的。
林滿月聽到這裡,就輕輕笑了一下:“原來是上門來訛銀子的,直說就是,還拿孩子做由頭。
”
“二兩銀子你拿來我們就走人,不然這事兒沒完。
”許富惡聲惡氣道。
“我就想知道,怎麼個沒完?
”林滿月不緊不慢的道:“我家門前之前死了十多頭狼,這事兒你知道吧,聞聞這周圍,皿腥味都還沒散幹淨呢,想知道那些狼都是怎麼死的嗎?
”
她随即擡手比劃了個抹脖子的動作,道:“一刀斃命,那皮子都是完整的呢,所以才賣得上好價錢,要是皮子不完整,價格就要少一大半了吧!
”
許富聽着她的話,又見到她先前那動作,不自覺咽了下口水,莫名覺得,這四周好像真有皿腥味似的。
“你,你什麼意思。
”
“沒什麼意思,我就是想告訴你,我的銀子不是那麼好拿的。
”林滿月神色冷冷的看向他。
“你,你吓唬誰呢?
”
膽子也不是很大嘛,林滿月冷聲道:“我這銀子都是帶皿的,你要不要啊?
”
許富被她幾句話說得冷汗都冒出來了,這女人的銀子,還真不好拿,迎上對方的冰冷的眼神,莫名打了個寒顫,銀子是重要,但命更重要,這個女人确實不好惹!
“這次就算了,再有下次,絕不能這麼好說話。
”他說着,轉手扯着許家平就往回走了。
“爹,爹,你還沒有揍死那臭丫頭,爹……”
看着人走遠了,林滿月對三個小孩道:“看看,有爹也沒什麼用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