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子沒了,朝野震驚,恭郡王也很震驚,他是怎麼也沒想到,就齊貴妃這樣的人,有皇帝的寵愛,又有家族可依仗,居然都沒有将六皇子保住!
震驚之餘,覺得齊貴妃一系失勢是遲早的事,沒了皇子,看不到前途,依附的官員必然會轉投成國公,勢力逐步縮減之下,估計都不用等到太子上位,齊氏一族就要完蛋了。
至于齊貴妃,沒了皇子傍身,皇上的寵愛又能有幾時,就如今從宮裡隐隐傳出風聲,說齊貴妃已經沒有以前那麼得寵了。
“這齊家,還是少跟他們來往為妙!
”恭郡王搖頭輕歎了一聲道。
索性郡王府也從來不與裴、齊兩家多來往,也不存在站隊一說,當然,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因為,他這個郡王太過平庸,以及郡王府并無什麼權勢,也就是出自宗室這一條占點優勢。
聽到這話,趙元英不免有些心虛,因為他之前在衙門的差事,都是走齊家門路得來的,好在現在已經不去衙門了,齊家看着也不妙,六皇子沒了,也不知他們會不會咽不下這口氣。
生氣、憤怒肯定是有的,隻是不知會做到何種地步,沒準會在朝堂上一通亂殺,畢竟他們也不能确定,六皇子是死于何人之手,雖說六皇子沒了,太子沒了威脅,地位會更加穩固,但也不能肯定說這事是裴皇後幹的吧,雖然說這事看起來,對裴氏一族更為有利。
“最近怕是會有些不太平,你最好哪兒也不要去,就待在府裡。
”恭郡王說道。
趙元英連忙道:“兒子還在孝期,怎麼會出門去,肯定是要一直待到府中,待到除服之後,才出門走動。
”
恭郡王就滿意的點了點頭:“你從小在我身邊長大,禮儀是不缺的。
”
說到此,他的面色又沉了下來,聲音冷淡道:“隻是那紅鸾縣主,卻是長于鄉野,不是個知禮數的,我看她對郡王妃也沒有幾分孝心,孝期還跑去宮裡張揚,以為我一直在養病,就不知道她幹的好事了?
”
說到這裡,他臉上明顯帶出怒色來。
“跟你說過多少次,齊家那邊,還有裴家那邊,我們郡王府誰的邊都不要沾,你卻不肯聽,如今她與齊家走得近,倒黴的時候還在後頭呢,最好不要牽連到我們郡王府才好。
”他最擔心的還是這個。
許紅鸾進了郡王府,那麼郡王府就是她的靠山,即便他這個郡王是一點也不想給她撐腰,但在外人眼中,他們就是一體,又哪可能分開論。
趙元英也不由皺起了眉頭,六皇子沒了,對齊家打擊是巨大的,不止是沒了個外孫那麼簡單,最主要的還是那些依附他們的人,眼前沒了前程,必然心思各異。
這齊家确實不宜與他們走得太近,特别是現在他們眼看離失勢不遠了,齊仆射大人的年歲也不小,還能支撐幾年,若是他一退下來,那齊家也就差不多到頭了。
齊仆射現在處于那個位置上,退也不能退,怕是連生病都不敢生,必須堅挺着,成為齊家的靠山。
“父王你放心,我會跟她說清楚其中利弊,她也是個聰明人,不會不知道輕重。
”
以前他隻是個無所事事的世子,如今他開始入仕,慢慢去了解朝局,然後才發現,其中的兇險,真好比刀光劍影一般,一個不小心,小命不保都是好的,牽連家族那才是全族的罪人。
聽到這話,恭郡王就不由嗤笑出聲:“她要是個聰明的,就不會行事那般張揚,甚至不顧身在孝期,人家一宣召她就迫不及待的進宮去。
”
說到這個他就覺得生氣,雖說皇家不會講究那麼多,但是你也要看看宣召的人是誰,若是裴皇後,她是一國之母,那理應是該去的,但齊氏一個皇妃,用得着那麼巴結她嗎?
在他的眼中,齊貴妃差了裴皇後不止一點半點。
“齊貴妃倒底是貴妃,不好得罪!
”趙元英有些無奈的開口道。
“她是貴妃又怎麼樣,說白了,放到一般人家,也就是個上不得台面的小妾,咱們出身宗室,與皇上又是皿緣最近的,為何要畏懼她一個貴妃,一點骨氣也沒有,就算拂了她的面子,她又能如何?
”
恭郡王就覺得生氣,覺得許紅鸾雖然被封為縣主,卻仍是一身的小家子氣,毫無大家氣度可言,也認不清自己的身份,她既然進了郡王府,就是郡王府的人,又何需懼怕一個皇妃。
這話真是莫名的底氣十足,趙元英聽到這兒,也不免一臉恍然,是啊,他們郡王府是宗室,他還是皇上的親侄子,為何要懼怕齊貴妃,想前些天,他們夫妻倆還被齊貴妃給逼得有些手忙腳亂,現在想想,何至于此。
頓時精神都不免一振,郡王府雖然無甚權勢,但也沒有他想象中那樣不堪,他也該拿出些身為宗室的底氣來。
“父王,之前也是沒有想明白這些,覺得她是皇妃,就該多禮敬些,怠慢不得,卻沒多想想别的,如今父王一指點,兒子已經明白了。
”
恭郡王嗤笑道:“你明白了又有何用,你那縣主怕是怎麼也明白不了,還有,你一個大男人,竟是做不了她的主,讓她壓在你頭上?
”
想想都覺得生氣,那個許紅鸾不過是野雞變鳳凰,竟還壓他兒子一頭,郡王府真由她來做主,怕是離死不遠了。
趙元英頓時有些讪讪的,他也不想如此啊,但許紅鸾很多時候都表現得很強勢,又能說會道,三言兩語間就把他說服了,再說了,他們能回府來,也都是因為她……
總之,那件事就是一個把柄,他要是與她鬧翻,對自己是沒有好處的,所以一些小事上,他多是順着她的意。
“父王,她有時候說的話,也是有道理的,她以前出身是低,但眼界卻也不淺,父王你隻是對她有偏見,所以處處看她不順眼。
”
說着,擡眼看向恭郡王,一臉認真道:“父王,以後我們都是一家人,你就放下那些偏見,當她是你的小輩一般教導,想來她也會越變越好。
”
說完這話,不由呼出一口氣,他現在隻盼着一家合樂,少些争端,不然他夾在中間,也十分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