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守大人,小人給你賠罪來了。
”陳修齊一見到王郡守,上前就一個勁的作揖,嘴裡更是不停的說着賠罪之類的言語。
王郡守看了一眼眼前的人,冷笑了一聲,道:“原來是陳老爺啊,你何罪之有。
”
一聽老爺這個稱呼,陳修齊頓時心中一緊,連聲道:“在郡守大人面前,誰敢當一聲老爺啊,大人可别埋汰小人了。
”
他現在也是有些怕了,之前是郡主不搭理他,以至于求助無門,如今郡主那邊是沒事了,但王郡守這裡卻鬧起脾氣來,這事說來也是怪他,一時得意忘形,竟是把王郡守給忘記了。
“大人,大人啊,都是小人的錯,你可千萬别計較。
”陳修齊再次作揖。
看着眼前的人,确實是有些急了,王郡守臉上這才帶出些笑意來,想當初陸大人沒來平陽郡之前,陳修齊這人在城中也算是号人物,畢竟家中有人在京中做官,那是多大的榮耀,他這個郡守,都不太敢得罪他,當然主要是怕得罪了他背後的京官,得罪了人,若是在背後使壞,他可吃罪不起。
也是沒想到,風水輪流轉,如今也正是因為陳家出了個京官,所以在城中的情形,也頗有些微妙,要不是郡主是寬宏大量之人,他這一準吃不了兜着走,陳家還存不存在都不好說。
當然了,陳修齊此人也很會做人,在此之前,他們彼此間也處得不錯,并沒有因為什麼事紅過臉,彼此都維持着客客氣氣的局面,所以,就算前段時間這人處境不太妙,他也沒有落井下石,甚至能幫的都幫了。
“跟你計較倒也不至于,本郡守也不是那麼小氣的人。
”
王郡守笑着湊了過去,道:“我這些天已經聽不少人說起水管的妙處了,但還沒有親眼所見,你來得正好,把水管裝上,讓本郡守瞧瞧,倒底有沒有别人說得那樣好。
”
他身為郡守,裝水管這事兒,已經在城中鬧得沸沸揚揚的,又豈能不知,隻不過礙于身份,沒好意思跑出去親自查看,就等着陳修齊過來上門安裝呢,哪知道這人竟是久等不來,他也拉不下面子,去把人叫來給自家裝,好在這人總算是想起他來了。
見王郡守總算笑了,可見是真沒想跟他計較,陳修齊總算是松了口氣,心中也不由把王郡守誇了又誇,王郡守此人就是好啊,心懷大度,宰相肚裡能撐船,一點都不跟他計較,遇上這樣的郡守,也是他的幸事。
“我帶了人過來,現在就動手安裝,很快就能裝好,到時候郡守大人可以親眼瞧一瞧,那水管确實是方便得很。
”陳修齊一臉帶笑道,很自然的就将關注點拉在了水管上面。
說起來安裝水管這活兒,是真的沒得說,因為這件事,他現在也是郡主跟前得臉的人了,再不用羨慕田富貴他們那些人,他料想憑着自己的能耐,很快就能成為郡主跟前的紅人,将其餘人都給壓下去,當然,他也并不是想幹什麼,不過是想把地位夯實了而已。
“那位打頭的就是宋匠人,此次安裝水管的一應手藝,都是他在指導安裝,是很有本事的大師傅,跟在他身旁的都是他新收的徒弟,這些徒弟别看年歲小,但都是學校裡的學生,在學校裡讀書識字學武藝,當然,最根本的還是學手藝,都算是些人才。
”
宋匠人的本事,自是不用說,至于這些小徒弟以後會有什麼樣的成就,那是真不好說,若是安心學手藝,往後未必不能成為匠人師傅,若是往别的方面發展,成就如何也不好說,但能從學校讀書出來的,想來是不差的,怎麼也比一般人強不少。
他也是不想再犯同樣的錯誤,所以把宋匠人以及他的徒弟們,都叫來郡守府這邊幹活,務必将水管都裝好,不要出什麼纰漏,不然,王郡守這邊他都交代不過去了。
王郡守順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不由微微點了下頭:“那位就是宋匠人啊,最近聽不少人提起他,是位有本事的匠人。
”
能做出水管這樣的東西來,那本事自是不小,城中那麼多手藝人,也沒見别人做出點什麼新鮮東西來,也就是這位宋匠人,把水管接進各家各戶,如今城中沒聽過他的名頭的人,怕是沒有幾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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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實是很有本事,能被郡主看中的,又哪能沒本事呢。
”
陳修齊笑了笑,随即又道:“隻是郡守大人有所不知,他這裝水管的本事,其實是出自郡主,郡主給出的法子,由宋匠人經手操辦,不過他能把郡主所說的做出來,也可見本事。
”
怎麼說呢,宋匠人有宋匠人的本事,但更厲害的,其實還是郡主,倒不是他無腦誇,而是郡主是真有本事。
王郡守聽到這話,神色微動,他是個頗為正直的人,并不那麼喜歡各種鑽營,就是陸大人那邊,他也一向是公事公力,并不刻意奉承,至于郡主這邊,他也沒有要刻意打交道的意思,就算有事,也是找夫人出面去說話,自己并不往前湊。
他多少是知道郡主頗有些能耐,連陸大人那般人物,都多有仰仗郡主的意思,但這又如何嘛,并不是他上趕着去阿谀奉承的理由,所以,對于郡主那邊他有關注,但關注得并不那麼多,他隻是覺得大面上能過得去也就成了,關注過多就不好了,畢竟人家是陸大人的女眷,他盯着人家算怎麼回事。
倒是沒想到,對方能厲害成這樣子,搞出一個水管,現在滿城都給安裝起來,當然,有一部份人還沒有安裝,不過瞧着這勢頭很是不錯,想來,很快城中所有人家都能用上水管了。
最初聽人說起這事時,他也隻是聽聽,派了人出去跟人配合着做就是,倒是沒有太多想法,倒是沒想到,這事兒一出來,就立馬做成了,甚至百姓中的那點因為水要收費的怨言,都很快被壓了下去,當然,主要還是因為水費并不貴,達不到斂财的地步。